從他的眼神中獲得了最及時、最準確的反饋。
他用眼神告訴我,這些工作已經在進行。
我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如果你還能撐得住,我放一些資料片給你看。”張全中說。
不等我點頭或者搖頭,他已經開啟了電腦,並繼續補充:“資料是昨晚剛剛收到的,看衛星座標,事情是發生在太平洋近海的某個珊瑚島之上,位置大概是在日本東京與韓國首爾兩城市的連線上,恰好處於兩國海疆交界處的五十公里公海通道上,屬於‘兩不管’地帶。在那樣一個荒島上,就算發生大規模屠戮事件,兩國也不會主動攬責,而是儘可能地推諉扯皮,將其發展成為外交事件。順便說一句,資料彙報的正是一起殺戮事件,被殺的人真實姓名未知,只有一個代號——‘越官’。”
電腦螢幕上出現了晃動的影象,應該是由隱藏的針孔攝像頭拍下的,畫面隨著拍攝者的踉蹌前進而劇烈搖動。
我聽過“越官”的名字,那是一個橫行東南亞的大刺客。他之所以獲得那樣一個代號,就是因為他曾經是越國國防部高階間諜,職務級別等同於副國防部長,即越國大官。當刺客是此人的痴迷嗜好,為此他曾經深入美國西點軍校與海豹突擊隊戰地訓練營,潛心學習刺殺技術。
毫無疑問,“越官”極有刺客天賦,一邊做他的間諜工作,一邊兼職接下江湖上的刺殺任務並出色完成,在江湖刺客榜上連續逆襲,去年已經躋身前十,其成就超過了大多數職業刺客。
“很可能幾天後他的屍體就會出現在越國的首都政府廣場上,他是很好的殺手,但去刺殺鮫人之主還不夠資格。”張全中繼續介紹。
整段影片持續了七分鐘,倒數三十秒時,畫面產生了九十度轉動,以後就再沒晃動。那就證明,拍攝者已經遭到斬首,屍體倒下,針孔攝像機就不再晃動了。
畫面迴圈播放,我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螢幕,把上面出現的每一個人都記住。
現在,死的殺手是越官,我們全都是觀眾。未來的某一天,死於荒島的人也許是我,被全世界所有鮫人之主的仇敵隔著螢幕圍觀。
我瞭解對方越多,活下來的可能性就越大。
“八分之一速度慢放。”我出聲提醒張全中。
我無意命令他,但此刻我蜷縮在沙發裡,全部思想都沉浸於這段影像裡,不願有任何姿勢上的改變,以確保思路順暢。
八分之一速度慢放時,畫面清晰了不少,殺人者的服飾、武器、動作都能看得清。於是,我注意到了一個穿著黃金靴子的黑衣人。
他腳下的確是穿著“黃金”靴子,高於腳踝的靴筒上嵌著各種黃金飾物,在火把照耀下閃閃發光。靴子尖上則覆蓋著大塊金片,一邊走一邊踢開沙子,金光與沙影交錯,竟然創造出了驚人的動感與美感。
“三十二分之一速度慢放,我要看那個金靴人。”我再次吩咐。
張全中服從我的命令,影片再度變慢,如同動畫片一樣一格一格播放。
我始終沒有看到那黑衣人的正臉,總共看到他十五次背影、三次左側側影、一次右側側影。能夠肯定的是,他不是這群人的領袖,但卻被所有人簇擁保護著,與刺客越官中間始終隔著一道人牆。
打個比方,我感覺他像是監督官或者欽差大臣、上級使者一樣,地位相當尊貴,以至於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們全都向他卑躬屈膝,諂媚不已。
“為什麼注意他?有何發現?”張全中問。
看得出,越官的死給他不小的打擊,甚至已經讓他亂了方寸。
他的右手按在膝上型電腦鍵盤上,左手拇指、食指不停地捻來捻去,彷彿一個焦慮不安的人正在原地踱步一般。
從認識他以來,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有焦慮的表現。
我搖搖頭:“暫時沒有,但那個人給我非常特殊的感覺,我會再把影片多看幾遍,一定將這種異常感覺挖掘至最深的根源。”
張全中有些失望,“哦”了一聲,慢慢後退。
靜官小舞突然站起來,快步衝進洗手間,反手大力關門。
張全中轉身,凝視著洗手間的門,久久地沉吟不語。
我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兩人正處於深度恐懼之中。
“這個……我一直沒有知會你,其實十幾年來,不斷有人透過各種途徑行刺鮫人之主,但都無一成功。通常,招募刺客的訊息會發布在‘暗網’上,賞金、預付款都是透過‘暗網’的地下渠道支付。這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