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告訴我訊息。所以,我感謝你的好意,卻無法回饋更多。”
燕歌行似乎料到我會這麼說,面上不動聲色,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淡笑。
“這大廳裡悶,我出去透口氣,看看工作人員的程式除錯好了沒有。”我站起來。
剛剛唐晚說過,控制爐子的電腦出了問題,需要緊急修理才能使用。
我出去,不單單是要藉故避開燕歌行,更重要的,我得找到唐晚,看看有沒有機會進一步接觸官大娘的遺體。
“小夏——”燕歌行伸腳攔住我,“我們燕家在京城裡獨來獨往慣了,衣食無憂,無慾無求。這次,如果不是真心想幫你,又怎麼會星夜趕來?你得分清敵友才行,否則的話,夏老先生這一支血脈就要出問題了。”
這種*裸的威脅引起了我更大的反感,幾乎不想看他的臉,冷冷地回答:“我知道了。”
我繞開他的腳,大步向外走,一秒鐘都不想再看見燕歌行。
燕歌行長相帥氣,衣著高貴,做事也非常圓滿,滴水不漏。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令我反感,語氣中透露出的不屑、輕蔑絲毫不加掩飾。
人比人,氣死人。
目前來看,我的社會地位、經濟實力都無法跟對方相提並論,所以他才會如此狂妄,視我為草芥。
走出大門,唐晚在廊簷下一角站著,雙拳緊攥,面色焦灼。
我走過去,她沒開口,只是勾了勾小指,示意我跟她走。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向西面走,轉過牆角,一個穿著殯儀館工作服、臉上戴著大口罩的男人正在跺著腳焦急等待。
“你們怎麼才來?”那男人一見到唐晚,就開始低聲抱怨。
唐晚由口袋裡掏出一疊錢遞過去,應該是兩千塊。
那男人一把抓過錢,塞進褲兜裡,低聲說:“跟我走,進去別耽擱,最多就十分鐘。”
唐晚連連點頭,然後我們跟著那人由一道防火梯上二樓,連續穿過三道鐵門,進入了溫度極低的冷藏間。
“去看官大娘。”唐晚附在我耳邊,簡短地解釋。
官大娘的死那麼蹊蹺,留下的嘔血符那麼複雜,由她引發的幻象又那麼詭奇,所以斷斷不能就這樣無聲焚化,再無訊息。
又過了一道厚重的隔溫大鐵門,我們就進了一間四壁貼著白瓷磚的小廳,靠牆擺著一列存放屍體的抽屜式冰櫃。
那男人熟練地拉開第二層的一個抽屜,手指在抽屜外的標籤上一點,頭也不回地說:“就這個,十分鐘,快點啊!”
我上前一步,低頭望去,抽屜裡躺著的正是臉色慘白的官大娘。
“多謝啊。”唐晚說。
那男人急匆匆地原路跑出去,一個字都懶得說。
官大娘身上穿的不再是原來的衣服,而是殯儀館內統一的白袍。
她沒有家人,所以殯儀館只能採取最簡單的處理方式,暫且存放在這裡,等待公安機關下了批文後送去焚化。
我看著她,瞬間想到了桑青紅,心裡有些猶豫:“假如靈魂存在的話,這時候桑青紅又在哪裡?”
正如古人所說,皮將不存,毛將焉附?
如果貯存靈魂的皮囊也消失了,那麼靈魂還怎麼可能附著著這具身體?
曲水亭街的老鄰居都知道官大娘是個奇人,對她既敬又怕,沒有紅白公事的時候,很少踏足她的私宅。如果我跟唐晚沒有過去,她也就那樣寂寂無聲地死了,然後焚燒,化為青煙而徹底消失。於是,官大娘這個人的名字就被公安局戶籍科銷掉,自此永不存在。
“她的死亡時間勘定是不會出錯的,現在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她為什麼在已經死亡的情況下還能出現在你家老宅裡。”唐晚急匆匆地說。
我相信唐晚說的是真話,但還是下意識地追問:“你百分百肯定她的死亡時間?”
唐晚用力點頭:“百分百——甚至是百分之一千地肯定。”
我皺眉,因為除了死人詐屍的理由外,的確找不到第二條解釋得通的理由。
“不是詐屍,不是。”唐晚不等我開口,就否定了我的想法。
“那會是——”我再次想到桑青紅,“一個靈魂死亡,另一個靈魂繼續使用這具身體,才導致了這種詭異事件的發生——能解釋通嗎?”
唐晚頓足:“這個……這個……我們是在用一個虛妄的論點去論證另一個更虛妄的論點……”
關於靈魂的命題,一切都是虛妄而未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