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我們低頭吃飯,各自滿腹心事。
很明顯,燕塗鴉一定會我行我素下去,根本罔顧他人意見。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只剩最後一條路,向白道舉報燕王府在濟南的所有行動,藉助官方的力量,把他們全都趕回去。這是一個近乎無賴的做法,畢竟自漢唐以來就有不成文的說法,江湖人按江湖規矩辦事,白道中人按白道規矩辦事,兩下里不能混淆。
“夏先生,你接下來會不會採取某種借力於白道的行動?”白芬芳問。
我搖頭:“不到萬不得已,我絕對不會去舉報燕十三少。那樣沒意思,以你們燕王府的實力,就算有個風吹草動,你們也能迅速擺平。我只能說,白畫神,如果你們在濟南城內殺人食腦,我就再也不能退縮了。”
白芬芳皺眉:“這個嘛……比較難弄,畢竟我們只是下人,主人要做什麼,根本不跟我們商量。不過,我答應你,如果十三少有什麼非法行動,我會第一時間聯絡你。”
她收起手機,拿出紙巾擦嘴。
“如果燕王府在濟南城內搞事情,局面就會變得相當麻煩。你們應該知道,濟南城是南北通衢要地,潛伏於此的高手甚多,大部分都是白道沒有掌握情況的。到時候,燕王府犯了眾怒,只怕凶多吉少,根本不是燕十三少能應付得了的。”我好心好意地勸誡。
白芬芳一笑,站起來:“夏先生,謝謝你的早點,我吃好了。我們就此別過,我回鞭指巷,你回住處,大家隨時聯絡。”
“我還沒見到燕十三少呢?”我說。
白芬芳搖頭:“不見為好,你受不了他的脾氣的。”
說完,她就翩然走出了油條店的門口。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開過來,車門自動開啟,白芬芳上車,絕塵而去。
紅袖招原來已經等在街口了,見白芬芳的車子離去,才快步走過來。
“借不到人馬?”我問。
紅袖招沮喪地點頭:“高手不來,庸手再多,也不過是酒囊飯袋之徒。有些人,想要,他們不給,給的都是青澀少年,毫無價值。”
我點頭:“好了,我知道了。不過你不要著急,我已經在想辦法。”
“一夜之間,毫無收穫,又白忙了。”紅袖招輕輕感嘆。
我們站在人流之中,沐浴著濟南城新一天的陽光,彼此臉上都帶著一種茫然無助。
“丐幫完了。”紅袖招又說。
“是濟南的丐幫完了。”我糾正她。
“我現在沒辦法了。”紅袖招苦笑。
我抬起手,使勁搓了兩把臉,努力地靜下心來,判斷當前的局勢。
燕王府勢大,這是很明顯的,但我能夠想到,天下沒有一家勢力可以獨大,就像沒有一家公司可以通吃天下利潤一樣。譬如有可口可樂公司就有百事可樂,有沃爾瑪就有家樂福,有谷歌就有百度,有美利堅合眾國就有俄羅斯帝國。
天下英雄,絕對都是雙生雙成,不可能任由一個人雄霸江山。
當然,秦始皇是個例外,他借用天兵天將、天戈天甲迅速吞併六國,又在轉眼之間,喪失權力乃至一切。
他違反了人類自然規律,所以大起大落,終於在中國的封建社會歷史上變成了一團曇花一現的泡沫。
話說回來,燕王府囂張,必定會有另外的勢力伺機而動,暗藏致命殺招,將會在某個關鍵時刻,從燕王府背後悄無聲息地插上一刀。
所以說,我永遠有機會,只要不服輸、不倒下,人不死,十年磨劍,總能翻身。
“別想了,上樓去吧。”我說。
我們重新進了小旅館,前臺的女孩子趕緊起身,哆哆嗦嗦地鞠躬:“兩位好,三樓已經被您們的朋友包下來,隨便住,隨便用,有什麼吩咐,隨時招呼我。”
“好。”紅袖招用一個字回應。
那小姑娘趕緊伏下身子,縮在櫃檯後面,再也不吭一聲。
我和紅袖招緩步上樓,看見地上、樓梯上都剛剛清理過,連三樓門廳裡的地毯都換成了新的。
“夏先生,我有點氣餒了。”紅袖招不加掩飾地說。
她一邊說一邊嘆氣,一走進301的門口,就一下子坐在沙發上,滿臉都是沮喪的苦笑。
“我跟燕王府十三少透過影片電話,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確的,他目前就一定躲在鞭指巷咖啡館的地下密室裡。他有‘食腦之術’,你有‘癔症之術’——”
紅袖招搖頭打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