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湖人,也是奇術界的人,只不過又是一個能夠清醒認識時代、政治、國情的人。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需要的是有新思想、新覺悟的新中國人,高舉愛國大旗,成為建設國家的中堅力量。
“這是‘我們’的濟南,這是‘我們’的國家……”我望著車窗外掠過的高樓、店鋪、商場以及開車的、乘車的、騎車的、步行的人,無限感慨地默默沉思。
只有把濟南、國家當成是“我們”的,才會對城市和國家有著由衷的熱愛,才會自發地組織起來,向企圖破壞這盛世的無恥盜匪宣戰。
車內人不多,僅有的十幾個人或臉色漠然望著外面,或埋頭對著手機沉浸其中,誰都不會注意我。
忽然之間,我感覺兩頰開始發燒了,因為從前的我也是如此,一直都執著於個人、小家,人為地把自己囚禁於“小我”的藩籬之內,渾然忘了一箇中國人的責任感,這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如果人生一直如此,那我生在這個世界對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用呢?
到達萬達廣場之前,我又接到紅袖招的電話。
“想見我,問今晚有沒有時間。”她說。
我一邊打電話一邊下車:“讓他等,不要暴露自己行蹤,也不要說在將軍花園。我懷疑,他已經在將軍花園佈置了不少眼線。這樣,你就說自己在泉城廣場。另外,打完電話,就把手機摳掉電池,避開他的衛星定位。”
紅袖招答應一聲,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毫不猶豫地摳掉了手機電池,分開放進左右口袋裡。
面對那樣的人,我必須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
我乘電梯上了萬達廣場四樓,喧囂之聲迎面撲來,震得我兩耳的耳鼓生生作痛。
紅袖招在角落裡的老虎機區域前等我,臉上的神色有些緊張。
“夏先生,我心裡很慌。”紅袖招第一句話就如此說。
當她站起來迎接我時,右手捂著左胸,臉色蒼白,呼吸困難。
“怎麼了?”我握著她的左手,與她一起在塑膠凳上坐下。
“將軍花園那邊一直很平靜,就算有江湖勢力猜到那是丐幫的隱秘據點,也不敢輕易地跑去捋老虎鬚。可是現在,情況越來越微妙,發生了一系列的事,你剛剛又通知我,樓下有陌生人,需要及時放棄該據點。我知道,這些進犯者不完全是針對我,而是針對丐幫。皮將不存,毛將焉附?身為丐幫一員,我現在覺得自己像條喪家之犬,無所倚仗……”
我努力地擠出微笑,溫和地望著她:“不要慌,現在每一派都同樣惶恐。大雨將至,雞飛狗跳,這是很自然的現象。你先穩住神,今天我們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前往鞭指巷。你幫我,我也幫你,更何況我們還有另外一支援軍,相信秦王會將是我們最有力的後援。”
無論從哪個方面論,我都不能放過聞長老——假如他是當年的黑衣人之一的話。我已經接近復仇真相,豈肯輕言收手?
“唉——”紅袖招一聲長嘆,向前探身,額頭壓在我的右肩上。
我攬住她的肩頭,輕輕拍打著安慰她:“放心,不會有問題,一切都會解決。”
娛樂場裡有旱冰場、碰碰車已經各種各樣遊戲機,尤其是大廳另外一頭的跳舞機旁邊,聚集了很多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一邊在七八臺跳舞機上鬥舞,一邊發出肆無忌憚的大笑聲。
這是最沒心沒肺的一群人,拿著父母的錢千方百計翹課到這裡來,男孩女孩一大群,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很快就耗盡了一下午的好光陰。
我對現在的學校教育、家庭教育很不理解,因為他們正好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時候,把時間乾耗在這裡,再過幾年高考失敗,只能走向社會,變成一大堆不安定因素。更可怕的是,各種江湖勢力都會把這類人當成優先發展的物件,引導他們走上一條不歸路。
過去的前輩們總是在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眼前這些零零後的孩子們還記得這句話嗎?他們的未來又在哪裡呢?
“別看他們,會惹事的。”紅袖招提醒。
我及時地轉頭,不再向那邊看。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紅袖招問。
我把那塑膠袋遞給她:“一些資料。”
之所以先不提冰兒的名字,是因為我不想過度影響紅袖招的情緒。
她們兩姐妹之間有隔閡,如果再因為我加深這種誤解,那就是我的大問題了。
紅袖招開啟塑膠袋,取出“梅花公館手記”,緩緩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