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像已經沒誰能折斷他了,他已經達到千機詭演的層次,哪怕再危險,逃還是做得到的。”折心道。
老瞎子沒有爭辯,他從七十二界入流營,又從流營殺出,逃亡內外天,逃亡方寸之距,看的事太多太多了,他確實無法說清誰能折斷這柄利刃,可宇宙之事總有個框架,不可能讓他就這麼一路衝殺到主宰層次。
他們絕對不能與這個人有牽扯,此人鋒芒越盛,他們就越要隱藏。
幻上虛境,陸隱站在一座橋上,目光所及,竟看不到橋的盡頭。
以他鏡光術看到的距離,足以看遍整個幻上虛境,偏偏看不到這座橋的盡頭,按理,這是不可能的,但他卻知道很正常,因為這座橋叫做--幻想,這裡,是王家族人修煉幻想力量的地方。
王啟站在陸隱後方,恭敬道:“每一個王家族人自出生到成年期間,肯定要走一趟這座橋,橋名為幻想,算是替族人開悟幻想之力,無法修煉者,永遠走不到橋的另一邊,只能原路返回,唯有被開悟者才能走到另一邊。”
“一座橋,兩個天地,也將我族族人區分開來。”
王家最根本的力量就是幻想,若身為王家族人,卻無法修煉這股力量,在家族內自然會被歧視。
陸隱來了幻上虛境,自然要研究一下幻想的力量。
不是要修煉這股力量,只是對這股力量越瞭解,將來對付王文就越有把握。
面對王文,光想想就有壓力。
瞭解的越多越好。
他一步步走上橋,朝著另一端走去。
當第一步踏上橋,他看到了一片廣袤的天地,到處都是難以名狀的東西,這些東西是什麼材質,用途是什麼他不知道,看起來高懸於星空,卻又不是星辰隕石。
看了一會,第二步踏出。
看到的東西變了,依然各有形狀,卻密集了一些。
緊接著第三步,又變了。
其後,每一步,看到的場景都會變一次,這些場景讓陸隱莫名覺得眼熟,卻又說不出是什麼,回望,早已看不到王啟,整個天地都只剩他一人。
他繼續朝前走去,一步,一步,一步,不知道哪一步,場景陡然變換,他看到了--一粒沙。
陸隱愕然望著頭頂,這一刻,他彷彿站在沙灘下,看著頭頂密集的沙粒,是沙粒,那剛剛的是,沙粒中的世界?
他回憶著踏出的第一步,然後每一步那個世界都變大一分,最終變成了這一粒沙子。
所以,他走過的路,不過是一粒沙子。
原以為是宇宙的。
沙粒的世界也可以看做是一個宇宙。
一花一世界,他見過太多的世界渺小卻宏大,卻從未想過沙粒中的世界會將他欺騙。
再次抬腳踏出,又一步,天地廣闊無垠,他看到了日月星辰,看到了宇宙,迫不及待的,又一步踏出,踏出了星辰,看到了宇宙,看到了亙古無垠的洪荒,再次一步踏出,宇宙在縮小,他再次踏出,隨著他每一步踏出,宇宙都在不斷縮小,讓他整個思緒也在縮小,又不知道哪一步踏出後,入眼,還是一粒沙。
陸隱瞳孔陡縮,沙粒,還是沙粒。
他陡然回望,為什麼?明明看到過一次沙粒,為何還會是沙粒?
沙粒的世界他已經看過了,莫非自己看到的一直都是沙粒?
那宇宙算什麼?
他明明看到了一個個星辰,一個個文明,看到了時間流逝,看到了洪荒起源,為何還會是沙粒?除非,自己已經不是自己。又或者,沙粒,是自己所想。
幻想,便是想一切之所想,能一切之所能。
自己看到過一次沙粒,所以認為接下來看到的也會是沙粒,實則可以是沙粒,也可以是,花。
剛想到這,入眼所見天地變換,一朵朵美麗的花出現,陸隱瞳孔閃爍,果然如此,幻想,所見未必是真,所想,才是真。
幻字為迷障,卻也是這股力量的起始。
陸隱思緒不斷變換,回憶著之前踏出的每一步,如今回想起來,自己現在踏出的,到底是第一步,還是最後一步?
是第一步。
想到這,入眼所見再次變換,變為了他之前踏出第一步看到的場景,那些無法形容的,不規則的東西。
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這座橋。
陸隱隨手一揮,橋,煙消雲散。
面前,王啟面對陸隱深深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