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殺死陸隱,可這個結果對它更有利。既確保陸隱無法再做什麼,又可以保留大善的約定,一舉兩得。
望著聖擎離去的背影,大善鬆口氣。這個結果對它也好,起碼不用冒險。
轉頭看向天門界。
這個晨心思深沉,詭計多端,幾句話就給他自己爭取了很多時間。罪蒼歸來前,他都不會有什麼事。
可即便多這些時間又有什麼用呢?
哪怕再做突破,超越了自己,可等待他的是罪蒼,那可是個老傢伙,狠角色,是自己不敢接單的存在,面對罪蒼,一樣要死。
“或許你的目的也只是爭取這段時間,我很好奇,時間給你了,你能做什麼?”大善腦中想起了與陸隱交手的種種,這個晨,很奇特,也很,不一樣。
陸隱此刻還不清楚形勢,依舊在爭分奪秒的要凝練死海。
十三天門現在想做的只是困住陸隱,至於殺陸隱的責任交給了聖擎和大善。
聖擎則與大善交易,只要確保陸隱依舊留在天門界就行。
大善更是隻要盯著天門界就行。
所以,此刻起,只要陸隱不主動離開天門界,哪怕是破了十三天門也沒人找他麻煩。至於以界戰轟擊他,已經試過幾次都沒用,此次便沒有再嘗試。
聖擎它們並不清楚陸隱抵擋界戰的手段,否則必然不會這麼放棄。
它們現在還以為陸隱在修煉。
然而不管怎麼修煉,在它們看來都不可能超越罪蒼,何況外面還有個大善。
如此,五十年很快過去。
這五十年內,前三十年陸隱一直在凝練死海,直至凝練出勉強能籠罩天門範圍的死海,足以將他覆蓋,想起來大善沒跟進來,界戰也沒有降臨。估摸著暫時安全了,所以後二十年一直在打磨神力與死寂的力量。
如今凝練的死海範圍雖很小,但陸隱的目的只是阻礙視線,所以足夠了。
如今五十年過去,外界沒任何變化,天門界沒出手,就這麼把他困在天門內,看架勢,只要他不打破天門就不會有人妨礙他。
入天門界這一步算是賭對了。
那麼,繼續。
距離巨城到達第四壁壘還有不足五百年,這段時間他要做的事太多了,可要想做那些事,第一步就是解決大善。
這個大善絕不會放過自己,只是不入天門界而已。
必須做出突破。
陸隱緩緩放空思緒,不再多想,突破,越著急越難,唯有讓自己心神空明才可。
時間是一條線,以自己這條線為當前可以觸碰的終點,回溯時間線,看過往一切,歷史,對於文明很重要,對自身同樣很重要。
既然未來不知道如何突破,那就從過去尋找。
陸隱自這一刻開始,追憶過往,看向已經走過的足跡,一步步看去,尋求突破的契機。
他看到了與大善的對決,那石刃連線兩點,避無可避。
他看到與甲主的對決,一觸即退,死海都被撕裂。
他看到了與不青的對決,好幾次了,那根長冥棍配合天賦真是難纏。
他看到了與罪池的對決,看到了與憐鋮的對決,看到了與聖滅的對決等等,等等等等。
他打過很多場戰鬥,受傷了啊,一次次受傷,還有被捏碎的,那種瀕臨死亡卻又絕地逢生之感竟顯得那麼熟悉。
或許,自己從來都不圓滿。
自認為同級無敵,可宇宙之中,不可能永遠都是同級的對手。
哪怕有一日面對主宰,他也得受著。
受著,傷著,或者,死。
一次次回憶,時間那條線越發清晰,他的氣息也越發沉寂。
天門外,無數生靈盯著,其中有天門界的,也有很多來自外界的。
現在外界都想通了,大善不敢入天門界必然是忌憚十三天門,忌憚主宰一族,那麼這個晨入天門界確實是最安全的。
可大善一直在天門界外盯著,只要晨離開,必然就是追殺。
七十二界,除了那神秘莫測的第一界,其它任何界,只要晨去得,大善也去得,等於說天門界是他目前唯一的生路,可這個生路能保他多久?
十三天門沒想到有一日自己會為這個晨保駕護航。
真是憋屈。
可沒辦法,等吧,等不了多久,待巨城歸來,罪蒼就足以拍死這個晨。
死海將天門化為黑暗,遮蔽了所有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