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凡笑而不答,只是靜靜凝視著她,他們已很久沒曾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你不說話算是預設嗎?”
“我現在只是你的夫。”他伸手將她飄到唇邊的一縷秀髮挾到她耳後。
玫果臉上一燙,拂開他的手,“少來,我們算哪門子的夫妻。”
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說過,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可以。”他的視線下滑,掃了眼她小手抓住的衣襟,剛才她衣衫半解的嫵媚之態,彷彿還在腦海裡飄浮,身體很快起了反應,忙撇開眼不再看她。
玫果並沒發現他的異樣神色,滿腦子都是他剛才所說的皇上對她有所懷疑,首先受到傷害的就是玫家,而弈風走之前也交待要她注意玫家,這前前後後連起來一想,就一切瞭然了。
她是有虞國繼承人的身份,雖然並沒正式封號,但在別人看來是早晚的事,如今普虞關係緊張,普國皇帝對她防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現在要做的正如末凡所說,讓皇上放鬆對她的戒備。
只不過等弈風回來,這些臭名傳進他耳中,不知會不會剝下她一層皮,想著便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好名也好,臭名也罷,這次末凡終歸是又幫了她,“謝謝你,不過如果你成為敵人的話,真的很可怕。”
“你太抬舉我了。”末凡掀開絲被,滑倒下去。
玫果往裡讓了讓,迫到床裡,抱膝而坐,看著他仰面躺著,望著帳頂,溫和清俊的面頰總帶著無害的微笑,雙眸亮如星辰,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扇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發現雖然他們二人之間鬧了這麼多不愉快的事,但如果把心放平了,這麼安靜的坐在他身邊,竟如過去一般祥和,一時間竟不想離開。
“你說的話,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玫果離他二尺之遙的地方側躺下來,望著他英挺的側面輪廓。
他仍望著幔頂,“以我而言,只有說與不說的話,無真假之分。”
“那是真還是假?”玫果不知自己是在這兒無話找話,還是當真想從他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他終於側過臉看向她,雙眸背光越加的幽黑,“你認為呢?”
玫果笑了笑,翻身平躺,避開他的注視,如他剛才那般看向幔頂,她不願自己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視線仍留駐在她的臉上,“我不曾騙過你。”他是不喜歡解釋的人,這句話卻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心裡卻突然有種輕鬆的感覺,唇邊化開一抹微笑,她沒有離開。
抖開另一床絲被為她蓋上,“我想睡會兒。”
玫果這才想到,自己應該離開,身子剛動了動,他的大手伸進她的被中握住她的小手。
身子一僵,轉頭看他,他朝她笑了笑,又再將臉轉開朝上慢慢合上了眼。
玫果怔怔的看著,彷彿回到了她十二歲被離洛用蛇嚇的那晚,隨他一起回到這兒。
身下的床還是那張床,絲被和帳幔雖然都有更換,但也是大同小異。
剎時間,心裡盪漾開不知何滋味,“你說做完手上的事,同我一起離開,是真心話嗎?”雖然她明白,她與他不可能有那樣的日子,但還是希望那是他的心裡話。
“嗯,真心話。”末凡閉著的眼微微的動了動,握著她的小手的手更緊了些,碼現在她還在他身邊,他還有機會。
玫果心安了,什麼也不願再說,靜靜的躺著,身邊全是他這兒才有的清爽的味道,手上是他的手傳來的溫熱,“我們的賭注分出勝負了嗎?”
雖然她不知是什麼賭約,但他說過如果分出了勝負會告訴她的。
“我想快了。”他睫毛輕輕一顫,象有一根針刺進心臟,是啊,就快分出結果了……他竟然不希望有結果……
玫果睜開眼,翻身看向他,“會是誰勝誰負?”
“尚不知曉。”
玫果有些洩氣,撅起了小嘴,“那你又說快了?”
他也睜開眼,轉頭對上她充滿好奇的視線,“我們之間的勝負或許僅在一念之差。”
玫果歪著頭想了想,仍是猜不到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賭注,“那你是想贏,還是想輸?”
她問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是沒頭腦,打賭的人哪有希望輸的,但如果他根本就想贏的話,根本不必要賭,反正她不知道是什麼,輸贏還不是他的一句話。
他靜視著她,臉上有瞬間的猶豫,“想知道?”
“嗯。”玫果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對這個問題她想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