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睿腦子‘嗡嗡’作響,自幼隨父,學毒學醫,看慣了生生死死,從不為生死所動,即使是親手殺死親妹妹,也只是心痛,而此時從未有過的恐懼佔據了他整個心房。
放下手中小饅頭,雙目緊緊停駐在玫果臉上,她唇邊欣慰的笑,帶不給他一點安慰,只有更多的憂慮,“凡兒,跟著爹爹。”
推開壓在玫果身上的牛頭,取了金針,指動針下,緊張得額頭上滾下滴滴汗珠,待她身下出血漸止,收了針,小心的將她抱起,唯恐動作大些。便將她揉碎,“凡兒,快跟著爹爹。”
轉了身大步往家中急趕。
小饅頭跌跌絆絆的急跑著跟在瑾睿身後,地上不平,他年紀又小,一腳踩在一個小坑裡,撲倒在地。
瑾睿聽到小饅頭跌倒的聲音,回頭張望,心裡一緊,懷中玫果卻命懸一線,顧不上回頭牽扶小饅頭,腳下不停,沉聲道:“凡兒,男兒跌倒了,要自己起來。”
小饅頭兩隻小手撐地,跪趴在地上,兩眼噙著淚,哽咽了一聲,“孃親。”自行爬了起來,也不揉摔痛了的滲血的膝蓋,向著瑾睿遠去的身影急追。
膝蓋上痛,跑得又急,沒跑多遠,又自摔倒,咬咬牙,又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追著瑾睿,噙著的淚始終沒流出來。
回到家中,瑾睿正在屋裡一邊燒水。一邊焦急的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玫果。
小饅頭小心的推開門,蹭到床邊,伸著小手去摸母親的臉,見手上有泥,忙縮了回來,在衣袍上擦拭乾淨,才重新去摸母親微涼的臉,輕喚著,“孃親……”
玫果的眼皮輕輕的動了動,終是沒能睜開。
瑾睿心裡抽痛不已,過來抱了小饅頭,“凡兒乖,讓孃親休息一會兒,可好?”
小饅頭眼裡滾著淚花,看著爹爹,“娘會不會死?”他雖然年幼,但自出生就在看著爹孃與病患打交道,見過不少死人的事,所以小小年紀就知道人會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瑾睿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勉強笑了笑,哄著他,“不會。”拋開他的小袍。檢視他膝上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