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磁戰是把雙刃劍,在打擊敵人的時候,也會傷害到自己。
“也許有人會說,既然如此,就不應該打電磁戰。”黃峙博故意看了廖文綱一眼,“問題是,如果不打電磁戰,我們有勝算嗎?也許在座的參謀中,沒有幾個對上世紀九零年代初的海灣戰爭有印象,可是我們幾個都是過來人,而且都見識過美軍強大的空中打擊能力。不打電磁戰,我們就別想遏制聯軍的空中打擊,我們的地面部隊也就無法突破敵人的防線,甚至無法在戰場上展開。”
廖文綱又嘆了口氣,神色顯得有點鬱悶。
“我的原則是,我們得不到的,也不能讓敵人得到。”黃峙博笑了笑,說道,“軍隊是破壞力量,而不是建設力量。只要能夠打擊敵人,手段並不重要。設想一下,如果戰爭方式倒退數十年,誰會笑到最後?只要全面推行電磁戰,我們與聯軍都會退到機械化時代,甚至會退回到火槍時代。可以想像,到時候戰場就是一團糨糊,誰也搞不清楚情況。我們不想見到這種情況,聯軍更不想見到。在雙方都無法掌握對方的情況,無法使用現代化的通訊指揮工具之後,我們卻擁有聯軍沒有的優勢。”
“什麼優勢?”廖文綱問了一句。
“主動權。”
廖文綱的眉頭跳了幾下,這才明白黃峙博的意圖。
“不管戰爭形態怎麼變化,基本原則始終沒變,進攻者永遠掌握著主動權,不然防禦者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準備反擊。”黃峙博點上煙,說道,“打了一個多月,我們發起的所有反擊行動都是在爭奪主動權。沒有主動權,我們只能跟在敵人後面,用敵人最擅長、而我們最不擅長的方式作戰,最終肯定會大敗虧輸。要想超前一步,就得奪回主動權。技術手段無法幫助我們奪回主動權,只能採用戰術手段。與其在畏首畏尾、徘徊猶豫中等待失敗,我們為什麼不放手一搏?”
“老黃,我相信你的判斷,只是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有多大,比輸掉這場戰爭還要大嗎?”
廖文綱長出口氣,沒有跟黃峙博爭辯。
“到這個時候,仍然有些同志沒有意識到,我們身後不是鴨綠江,而是無底深淵,如果沒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心與勇氣,我們就應該呆在溫暖的被窩裡,而不是在站出來挑戰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黃峙博又拍了下桌子,而且更加用力。“現在,我們有機會奪回主動權,用我們的方式改寫戰爭,有些人還在猶豫,還在怕這怕哪。我們不是美軍,也從不指望像對付南聯盟那樣,打一場零傷亡的戰爭。我們也沒有資格跟美軍比,也許二十年、三十年之後,我們可以笑傲天下,讓圖謀不軌者在我們的鐵翼與巨炮下瑟瑟發抖,但是現在我們必須正視現實,用我們手中的力量去戰勝敵人。”
這番話,不是衝著別人,正是衝著廖文綱說的。
“老黃,你說得太嚴重了。要是膽小怕死,我們也不會主動請纓。”
“主動請纓?”黃峙博看了眼徐褶濤,笑著說道,“老徐,別開玩笑了,我可不是主動請纓。接到命令的時候,我還在南京軍區的辦公室裡喝茶翻報紙呢。在座的,恐怕也沒有幾個是主動請纓,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因為我們接受了命令,來到了這裡,以志願軍的身份作戰。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軍人的使命就是報效祖國,可是現在,我要求你們更加重視軍人的榮譽。我們必須服從命令,也必須聽從祖國的召喚,可是真正驅使我們勇敢面對敵人槍口的,是軍人的榮譽感。”
徐褶濤也閉上了嘴,有成就的軍人,沒有哪個不在乎名譽,或者說榮譽。
“該說的,我都說了。”黃峙博再次敲了敲桌子,“敵人已經整裝待發,如果在這裡結束戰爭,我們都會被釘上歷史的恥辱架,後人記住的不是一支凱旋的軍隊,而是一支因為怯懦而慘敗的軍隊。我們會被歷史記住,但是我不希望是這種方式。這場仗,我們不但要打,還要打好。”
說完,黃峙博朝戚凱威點了點頭。
警鐘已經敲響,剩下的就是如何面對挑戰。
戚凱威沒有讓黃峙博失望,會議結束前,透過了由他制訂的備用計劃,即透過大範圍運動戰殲滅聯軍有生力量。
黃峙博沒有提出太多的要求,只是讓戚凱威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完善作戰計劃。
會議結束後,牧浩洋沒有離開司令部,而是去了戚凱威的辦公室,與楊禹方等人商討作戰計劃的細節內容。
既然是打運動戰,而且是在聯軍佔領區內打運動戰,肯定少不了特種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