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茜兒眨巴下眼睛:“說什麼?我家長輩死絕了。”
竟是這樣啊,怪不得這丫頭啥也不知道。
谷紅蘊上下打量七茜兒,就見她骨骼紮實(後宅做活做的),筋膜百脈貫通寬敞,便有些豔羨的道:“竟然是這樣啊,竟然是什麼都來不及說啊,那……姑娘有沒有覺著,最近身上略有些不妥當?”
七茜兒微楞,一伸手又從腦袋頂抓下一把來給他看,噯,真是也撐不住幾把抓了。
她說:“力氣有些不得勁兒,常常掉髮算不算不妥?”
谷紅蘊看了一下,便笑著點點頭:“自然是算的,竟是這樣,竟是從頭頂開始的,姑娘的長輩也真是愛護你呢。”
他家長輩說,若是用此方式開脈,頭頂是最險的,最安全的做法是灌用兵刃的那一半兒。
七茜兒自不懂他說什麼,可是她也不想沒頭髮,如此便一屁股坐在他面前道:“你這話我聽不懂,我家長輩也死完了,不過,你這壞人好像是知道的,你給我詳說,詳說。”
谷紅蘊聞言苦笑:“姑娘,某不是壞人。”
“你拿刀撇我了。”
“真不是壞人!”
“你撇我了!!”
谷紅蘊無奈的心想,這到底是哪兒來的古怪丫頭啊?怎麼說不清道理呢?
不過能確定的是,這姑娘的長輩定然是前朝北派氣宗的功家,他大概看到如今南北對立江湖紛爭,便心存了死志,想以身殉國,偏他又愛惜後輩,便以氣灌頂……恩,也許這中間還有驚險,他才未及安排後事,想到這裡,谷紅蘊心裡便又起了貪念,他看著七茜兒道:
“姑娘,你家長輩以氣強開你的經脈,如今你周身元氣被強行貫通,雖百脈順暢,執行卻不得其法,若姑娘不嫌棄相信某,待明日回到家,某一定稟明長輩,到時候……”
“我不願意!!”七茜兒出言打斷:“你想甚美事兒呢?你這老賊看我的時候眼珠子亂轉,才將又對我丟刀子,你就是個壞的!我怎能信你!再者,你說的這個江湖,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就問你,我身上這是咋了?”
谷紅蘊到底不甘心,他看看身後的棚車道:“姑娘可知這兩個孩子是何人之後?他們可全是忠良……”
“打住吧你!”七茜兒又打岔,還滿面不屑道:“前面的南稻四石入京算稅折人家慄二石,百姓戶調地稅勞役一個沒跑,誰敢少交了?錢糧少拿了?國還不是敗了!這樣的朝廷養的廢物還敢充忠良?我說的是你們這幫人,你可別說這樣的笑話了,還忠良?我是看孩子的面兒才幫你們,你當我看你們?那麼大倆刀子撇我!!”
刀子這事兒算是沒完了。
谷紅蘊還要羅嗦,七茜兒卻不想忍了,她猛的站起來,忽就伸手抓住谷紅蘊的肩膀,拖著他直接便來到了瘟神廟的院牆邊上。
可憐谷紅蘊,赫赫有名的江湖大俠,南派功家宗師,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抓雞崽子般的拖拽著,到了牆邊又被單臂高舉過牆。
谷紅蘊雙目緊閉,羞憤欲死,卻聽這丫頭在下面說:“你!睜開眼。”
谷紅蘊緩緩睜開眼,一眼便看到二百步外,一隊新朝軍士正住馬等待著。
“看到了?”
谷紅蘊無奈的點頭,半額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