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上風乾,可不變的還是他那雙銳利的雙眸,和粗狂的嗓音。
僕多來到了張太戍面前,看著臉色蒼白,但卻活的好好的張太戍,僕多噗通一聲跪坐在了地上,熱淚從這個匈奴大漢的眼眶中湧出。
下一瞬,僕多伸手狠狠地錘了一下,居然在看見自己第一時間還能笑得出來的張太戍胸膛,哭中帶笑的罵了一句道。
“你特麼的沒死啊,老子還以為你。。。。。。。”僕多的話頓住了,只因他注意到了張太戍那缺失的右腿。
瞧著僕多的目光,躺在屍體中的張太戍嘆了一口氣,“別看了,沒了。”
“盧胡王那個王八蛋是真夠厲害的,竟然能剁了老子一條腿,但沒關係,老子也砍了他一條胳膊,算是打平了。”
這種時候,僕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招呼著四周計程車卒來給張太戍治傷,同時有些哽咽的安撫他道,“沒事兒,腿沒了就沒了,人還活著就行。”
張太戍臉色深沉的點了點頭,“對啊,沒死,就已經夠值得慶幸的了。”
注視著身前趕來給張太戍包紮傷口計程車卒,僕多明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張太戍的軍旅生涯,只怕是要走到盡頭了。
沒了一條腿的人,還怎麼騎馬啊?沒了一條腿的人,還怎麼衝鋒陷陣啊。。。。。。
士卒有條不紊的包紮著張太戍的斷腿和身上其他的傷口,在這段時間裡,張太戍很安靜的躺在地上,什麼也沒說,但過了一會,當士卒為他包紮好腿上的傷口後,張太戍輕輕的開口道。
“聽說。。。。。。。盧胡王和折蘭王都是被霍將軍殺掉的。”
僕多坐在他身旁,笑著點了點頭,“對,都是被將軍斬殺的,老張,我們真的應該慶幸,此戰若是沒有將軍的話,我們恐怕都要永遠留在這裡了。”
張太戍聞言目光一暗,雙眸在眼眶中苦澀的轉動了幾下,最後有些複雜的撥出了一口氣。
“是啊,多虧了將軍,不然我們。。。。。。唉。。。。。。。”
“對了,”躺在地上的張太戍忽然又是仰頭問道:“趙破奴高不識和你都活著,李田那裡怎麼樣?”
僕多低下了自己的頭,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
“戰死了。”
張太戍心頭一震,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似是有些震撼,也似是有些預料之中。
過了半響,他盯著低頭不言的僕多,小心地問道。
“全部?”
“嗯。”
“知。。。。。。知道了。”
。。。。。。。。。
皋蘭山西側,李田帶著人守衛了整整七個小時的山峰上。
眼下,隨著漢軍的清理,成山的屍體已經被收斂完畢,但那暗紅色的山體卻依舊是那般的刺眼,這是由鮮血所染成的顏色。
山峰上,李田和其他將士的屍體都已經被收斂完畢,只待一會兒一同火化帶走。
常言,入土為安,但霍去病是不會把這些人孤獨的埋葬在這裡,他要帶著他們。。。。。。。一塊回家。
李田的屍體雖然被收走了,但那杆之前一直支撐著他身體的長槍卻還插在原地。
看著那杆筆直的佇立在自己面前的長槍,霍去病似乎就看到了不久前挺立在槍桿上,不肯倒下的男人。
這一夜,霍去病就一直跪在這根槍桿之前,身上絕大多數的傷口都做了簡單的處理,可他的臉色仍是那麼的蒼白,無他,盧胡王劈在他左肩上的那一刀,實在是太重了,只差一絲,冠軍侯就將成為一個獨臂人。
可他還是挺了過來。
凌亂的髮絲毫無規律的飄蕩在霍去病的耳邊,此刻,面無表情跪在槍桿前的他,注視著面前這杆被太陽照射的熠熠生輝的長槍,口中忍不住小聲呢喃,小聲跟著身前的槍桿,或者是那個已經離去的男人說著悄悄話。
“你沒變過,你依舊是那個瘋子。”
“定襄城中那個寧死不退的瘋子,上郡城外那個帶了一千人就敢去燒三萬匈奴大軍糧草的瘋子,呵呵,以往那麼艱難,你都挺了過來,這一次。。。。。。。跟以前也沒什麼不同的吧,怎麼。。。。。。怎麼就是沒挺過來呢。。。。。。”
“你說你走了,我以後還能指望誰,誰還能幫我出謀劃策,誰還能提醒我用兵方針,誰還能。。。。。。在關鍵時刻拉我一把。”
這一刻,霍去病回想起了在西城時,自己和李田的談話。
“我會對得起,冠軍侯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