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酸了,他趿了下鼻子,溫暖細潤地說道,“葉雨,你醒來了?好,好,太好了……”說著,竟語帶哽咽,猛地放下羅帳就跑了出去。
片刻後,他手裡抓著一個黃衣中年人來到床前,語竟不能言。只是把那人使勁地推到她面前。黃衣中年人一臉笑眯眯地望著她,二話不說,伸手就把在她的脈上,“嗯,不錯,醒來就好。姑娘,我可是費了兩個月的心力才把你救醒的,你可欠了我……”
中年人話未說完,就被朱景山拉了出去,“去開方子,我要趕在天黑前下山把藥抓來。”朱景山催促道。
“急什麼,我還有話要對傅小姐說呢!”
“哼,你有什麼話對我講便可,在她面前,你最好三緘其默。”朱景山不由分說把他按在椅子上。
“明天三幅……”中年人頓時伸出三個指頭放到朱景山的面前。
朱景山看了眼,死咬嘴唇對他點點頭。
中年人立時喜上眉梢,“放心,我不會對她胡言亂語的,我只是想跟她說說孩子的事……”
“這不用你費心,她是母親,自然會察覺到自己的孩子……”
聽著這些對話,傅葉雨再明白不過了,她的眼裡立時起了一層的水霧。雖然手還不能動,但母子連心,她似乎就能感覺到自己腹中那鮮活的小生命正拼命地跳騰著。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交談心定
醒後這段時間,傅葉雨特別地難受。原因無他,只因時不時地總是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暗處偷偷地觀察她探究她琢磨著她,讓她如芒刺在背,特別的不舒服。偶爾她實在忍不住便會倏然轉頭四望,不期然就會遇到一張涎滿乾笑的俊臉,還有那手足無措仿若偷東西被人抓到時的那種又佯裝四顧眼睛根本不看她的可笑樣子,隨後,便搓著手又轉頭沒話找話,“葉雨啊,今天天氣不錯,又在窗下曬太陽……這會子感覺怎麼樣?身上還疼不疼,要不要我再為你施針一下,你要知道的,你躺了三個月,身子僵硬是免不了的,我施針會為你舒活經絡,這樣才能讓你早日下地……”
每當此時,傅葉雨總會放下手中的書,溫婉地笑著道,“那就有勞黃石先生了。”
隨後,便會看到某人很有些心不甘情心不願地從腰間摸出針袋走過來沉默地為她扎針。但是那種感覺,真是怪異極了,明明黃石先生的針施的非常巧妙,但她總是感覺特別地疼。又明明感覺他根本就是有話要說,但直到扎完最後一針也沒見他開口就悻悻地走了。這讓傅葉雨異常的難受,總覺的胸口悶悶的,象壓著一座山讓她透不過氣來。
如今,她還不能下床走路,只有手能動。每天紅綾會把她抱到窗臺前的軟榻上讓她坐著看書,有時望著外面的青山綠水綠樹紅花,傅葉雨總有一種恍惚不真實的感覺。她心裡壓著那麼多的事,總是纏繞在心頭讓她片刻不能安寧。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在痊癒前,她什麼都不能做更不能問。她不能辜負了大師兄的一片心。
可此時,她眼光一瞟,又看見了某人正揹著手靜悄悄地走來。此時他臉上沒有那嬉笑躲閃的神情,徑直走到她的榻前哀嘆一聲,“葉雨啊,先生我想求你一件事呢。”
傅葉雨笑笑,明瞭地一點頭,“先生坐,別說一件事,只要葉雨能為先生做的,千件萬件,也在所不辭。”
黃石點點頭,袍子一撩就大咧咧地坐在了葉雨的身邊,“丫頭啊,我已經三天沒喝到酒了,饞得很,你能不能勸勸那小子別犟著象頭驢,為我畫幅畫對他來說就那麼難嗎?”黃石先生無不哀怨地說。
傅葉雨低頭一笑,“黃石先生是特別欣賞我師兄才會如此纏磨他的吧?”
黃石一聽,眉毛立時歡快地一挑,轉頭趣味地望著她,笑著點頭,“這都被丫頭你看出來了?不錯,我是特別欣賞那小子,很對我的脾氣呢!”
“黃石先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為難的事需要葉雨幫忙的?我師兄吃軟不吃硬,黃石先生的方法怕是不能達不成心願”傅葉雨意有所指地笑望著黃石道。
黃石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了,他高深莫測地眨了眨眼,“丫頭,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有趣的多了,怨不得連石頭般的冷小子也……”黃石說著,眼光一溜就瞟向了瞟葉雨胸前的竹哨,隨後話一轉,“唉,可憐我那痴心的徒兒……”
“只要黃石先生別再刻意地去纏磨我師兄糟蹋他的畫,我便向先生保證,定會說服師兄娶了媛媛小姐,如何?”
黃石一聽,立時拍著大腿高興地站了起來,“丫頭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