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想。對斐盟的每一個人來說,黑斯廷斯都是斐盟這個大廈的支柱,即便是那些極力試圖將他趕下臺,讓其他人取而代之的政客,也無法否認這一點。
沒有人敢想象黑斯廷斯離開之後,斐盟會變成什麼樣。
如果可以,斐盟的每一個,人都希望他一直活下去,活到地老天荒,哪怕他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他的呼吸聲。也讓人們覺得安心。
“情況怎麼樣?”希爾衝起立敬禮的將軍們擺了擺手,走到李存信身旁,輕聲問道。
老元帥李存信搖了搖頭,有些渾濁的眼睛凝視著窗外,花白的須。深深的皺紋,再加上萎靡的精神,讓他看起來彷彿一下子就老了許多。
希爾嘆了口氣,將目光投向依舊緊閉的臥室門。
自從黑斯廷斯抵達查克納以來。總統府就指定了十幾名查克納最頂尖的醫療、營養、保健、康復等各方面的專家,匯同斐揚的醫療組一道,時刻監控著黑斯廷斯的病情。
黑斯廷斯的病。沒有痊癒的希望。
大家能做的,就只是儘量延長他的生命。爭取多一點的時間。
可是,人力終究難以勝天。黑斯廷斯的身體狀況,還是持續地衰弱。到現在,竟然已經出現了昏迷和吐血的症狀,這就意味著,他的病情,已經走進了不可逆轉也不可控制的階段。一切治療,不過是聊盡人事,能活多久,只是聽天由命!
希爾站在李存信身旁,看著窗外暗曖的雲層,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東南戰局,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內外交困的斐盟也正處於變革之初風雨飄搖的階段。
儘管在黑斯廷斯的支援下。一個以匪軍為中心的聯盟已經初具雛形。可是。若他在這個時刻倒下,一切都會功敗垂成。
內部,那些早已經對匪軍虎視眈曉的人。將毫不猶豫地撲上來,用盡一切手段分化,撕裂這個新的聯盟。斐盟會重新回到以前的軌道,或者四分五裂,變得更糟。外部,則有西約趁機動猛攻,將原本就已經處於下風的斐盟釘上戰敗者的墓碑。
黑斯廷斯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想分裂斐盟。他只是想讓這個龐大的縣獸。有一副新的骨架,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並戰鬥下去。一個四分五裂的斐盟,絕對不可能是西約的對手。這個龐大而陳舊僵硬的聯盟。必須在戰火中涅巢重生。而最熾烈的火焰,正在東南星域熊熊燃燒!
可是,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窗外的城市,依舊一片歡騰。慶賀的煙花。一朵接一朵地在空中綻放。整個查克納,都陷入了勝利的狂歡之中。
開戰兩年以來,這是漢京最幸福的時刻。
對侵略者刻骨的仇恨,在這一刻化作了滿腔的驕傲和自豪。無數查克納戰士,正在自己的國土上飛奔,開火。衝鋒,臥到,爬起來繼續向前奔跑。一輛輛機甲,從他們身旁掠過,墨綠色的金屬光潮。鋪天蓋地!
在他們的前面,敵人正在倒下。一個接一個,一片接一片。
前方的戰報,還在不斷傳來。
查克納政府和軍方,憋足了勁要讓這顆炸彈的威力橫掃宇宙,連日來,媒體關於雷斯克星系戰局的報道佔據了所有的新聞時間。民眾的情緒。已經鼎沸。每一顆星球,每一個城市。每一條街道,都有激動的民眾在遊行。
可他們哪裡知道,斐盟。正在經歷一個前所未有的危機。
“總統閣下,元帥閣下”。一位醫生快步走到希爾和李存信面前,輕聲道:“你們可以進去了
“黑斯廷斯閣下的情況如何?”希爾低聲問道。
“暫時穩定下來了,不過。醫生面帶憂色,”侃燦二斯閣下的病情只經進入晚期,我們除了一此保守的心竹坳,無法對病情做任何改變。能堅持多長時間,就看黑斯廷斯閣下自己了。
儘管醫生的話已經在意料之中,希爾和李存信還是忍不住一陣愕悵。
兩人對視一眼,向臥室走去。
推開門,寬大而柔軟的床上,黑斯廷斯靜靜地躺著。幾臺監控儀器將感應光點投在他的手上,記錄著他的呼吸和心跳等資料。一臺製氧機無聲地工作著,氧氣透過鼻管送進他的體內。
離開了輪椅,不穿制服,老人的身體在寬大的病床上顯得那麼的瘦他的雙腿有些萎縮。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一般。
只有看他的臉,他的眼睛。才知道這就是斐盟的軍神。
無論是戰爭還是疾病,都無法在他死亡之前擊敗他。他的眼睛,在看向希爾和李存信的時候,依然深邃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