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政航拱了拱手,眯著眼睛,萬幸今日依舊是烏雲密佈,也不覺陽光如何刺眼,邊下樓,邊道:“家中小女長牙,小弟陪了她一夜,精神有些恍惚,失態了。”
金鶴鳴頭皮一麻,暗道怎麼就趕著這個時候將莊政航拉來了,難怪莊政航精神這般萎靡,忙拉著莊政航小聲問:“那方才下針……”
莊政航胸有成竹地道:“金大哥放心,定不會出錯。”
金鶴鳴笑道:“既然莊二弟這般說,那自然是不會錯的。莊二弟趕緊歇息吧,等會子許就會喊了你再去看。”說著,見兩個小太監過來,就陪著莊政航吃了飯,然後敦促他快些歇息。
莊政航見金鶴鳴那小心翼翼地模樣,心想難怪那些太監敢大張旗鼓地去家裡出了娘娘的人家訛詐銀子,還是叫人捧壞了;轉念又想秦王爺未免對那“太監”太好了些,待要細究那人身份,一則腦仁疼,二則怕自己當真知道了什麼陰私,也就不去想了,未免回頭精神不濟,就趕緊去睡覺。
傍晚,莊政航正睡得酣暢,又被金鶴鳴搖醒。
一個激靈後,莊政航問:“可是王爺岳父不好了?”
金鶴鳴道:“不是,是怕莊二弟餓壞了,叫你起來吃東西呢。”
莊政航笑道:“多謝金大哥關心,小弟沒事。”說著,又要躺下睡,卻又被金鶴鳴拉起來。
莊政航盛情難卻,只得起身隨著金鶴鳴吃了東西,問:“可叫人跟家裡人說了?”
金鶴鳴笑道:“自然說了,弟妹還送了一些衣裳鞋襪過來。”
莊政航見果然自己的一些衣裳被取了來,心想若是金鶴鳴叫人去說,簡妍定不會疑心自己做了什麼齷齪事,除了俞瀚海,這金先生可是簡妍心中第二個難得的良人。
吃了飯,金鶴鳴又請莊政航去給皇帝瞧病,秦王爺一直守在一旁,瞧見莊政航來了,就道:“這小太監手上沒有個輕重,還請莊大夫親自給本王岳父捏捏吧。”
莊政航望了眼金鶴鳴,見金鶴鳴略有些慚愧,醒過神來,暗道金鶴鳴哪裡是怕自己餓著了將自己叫起來,這是想叫自己給床上那人捶腿呢。
秦王爺捲了袖子道:“莊大夫可否教本王這捶腿該如何錘才妥當?”
莊政航此時睡飽了,也不似初來那會子睡眼惺忪,瞧著秦王爺只覺他不過是中人之姿,此時見秦王爺雙目炯炯,就覺這人果然是人中之龍,暗道這實在是個討好秦王爺的好時機,忙堆笑道:“哪裡用得著王爺動手,草民來就好。”說著,殷勤地捲了袖子,坐在床邊給躺在床上的那人捶腿,為表自己捶腿的伎倆比旁人高出許多,又說了許多晦澀的醫理出來。
秦王爺先還聽得懂他說什麼,隨後只能聽著他的話點頭,隱隱覺得莊政航對他的態度又變了許多,望了眼金鶴鳴,見金鶴鳴搖搖頭,只得一頭霧水地不去追究。
過會子有人來給秦王爺傳話,秦王爺聽了,就與金鶴鳴一同出去了,屋子裡只留下個小太監答應著。
莊政航見秦王爺走了,手上並沒有懈怠下來,只臉上的討好卻淡了,心想兜兜轉轉,自己又成了個給人捶腿的小子,想著,就問一旁的小太監:“這位公公……”話出了口,瞧見那太監神情倨傲,又閉了嘴,暗道果然又是個狐假虎威的主,忽地想到就算是個太監,這也該是個得寵有權勢的太監,不然手下的小太監哪裡會這般傲慢,想著不知床上的人醒了沒有,於是又端著笑去看床上那人,瞧見那人半眯著眼淡淡地看自己,忙堆出一個大大的笑,然後略背過身去,心裡又去想不知九斤的燒退了沒有。
莊政航不知那小太監是新近才成了皇帝的心腹的人,人家正得寵,他開口就說人家捶腿不妥當,又搶了人家的差事,也難怪那小太監不愛搭理他。
那邊廂,簡妍聽說莊政航留在金鶴鳴家不回來,心裡也掛念的很,九斤也因為莊政航不在哭鬧得越發厲害,又叫簡妍越發疲憊。
過了兩日,九斤的燒退了,簡妍反倒病了一場,只覺得身上不自在。
因莊政航不在,小王氏給簡妍請了大夫,大夫來了,把了脈,就對簡妍連聲道喜。
簡妍聽說自己有孕,就趕緊叫人將這話捎給莊政航。
於是,那邊莊政航正心裡對秦王爺每日叫他捶腿心生不滿,聽說這訊息,當即喜上眉梢。
床上的皇帝如今說話聲音雖還含糊,但好歹能叫人聽出他究竟說得是什麼話。
那邊秦王爺瞧見莊政航先是滿臉喜氣了幾日,隨後卻又愁眉苦臉,於是忍不住問道:“莊大夫才聽說家中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