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妍道:“她孃家也不是因為那一句兩句詩倒的,實在是跟侯府牽扯太深,侯府沒了,他孃家自然是牆倒眾人推,鼎盛之時,瞧著那烈火烹油的架勢,誰敢提這事?”
莊政航點了頭,心裡猶自想著昨日在椅子上做得好事,於是拉著簡妍,要故技重施一番。
簡妍只是不肯,莊政航退而求其次地拿了蠟燭放在床邊,將簡妍按在床上鬧了一回。
83人有失手
過了兩日,莊二夫人、莊三夫人、莊采芹一同去陪著侯府太夫人打譙。莊老夫人又愛上聽瞽目先生說書,簡妍因瞧著那眼瞎之人有些初晴生情、不由地心裡難受,便留在棠梨閣裡挽面染指甲。
傍晚紅霞滿天之時,又有人來說莊采芹與朱姨娘來了。
簡妍忙迎了兩人進來,心想這兩位才從外頭回來,怎不歇著,就都往她這趕,又瞧見後頭小丫頭們手中捧著的禮品,心裡越發納罕。
莊采芹進來,臉上略有些羞紅,神思飄渺,瞧著就不像是要來跟簡妍說話的樣子,簡妍也猜不到她為何過來,只請了兩人坐下說話。
朱姨娘斜坐在錦凳上,望見簡妍搭著手,指甲上是剛染的蔻丹,面上也光潔非常,細細聞去,身上還有一股子花香,猜著簡妍定是才泡了花瓣澡,心想這少夫人當真自在得惹人羨慕,又叫丫頭拿了那禮品給簡妍看,道:“這是燕少爺來賠不是的。原先燕少爺來跟老爺賠了幾次不是,老爺只不理會他。不想燕少爺竟是誠心誠意的,今日在廟外頭求見,只說要賠禮。因那風箏也有不少只飛到侯府裡頭,太夫人也惱了,就叫了他進來,隔著簾子訓話。燕少爺進來,就說那日糊塗,聽人激了兩句,就做下那糊塗事。那日叫婆子痛打一頓,在香樟樹下已經立誓要痛改前非,如今要在家讀書,準備一心應對考試。”
簡妍聽朱姨娘說了這些話,又見她嘴角帶笑,暗道朱姨娘這是叫燕曾哄了,只當他浪子回頭了,又去看莊采芹,見莊采芹聽朱姨娘說起燕少爺三字,臉上就紅一些,心想莫不是莊采芹留了燕曾的風箏,如今聽燕曾說了幾句好話,就動了心?
朱姨娘道:“燕少爺倒是當真坦然,並沒有隱瞞那事,又不住悔過,更在佛祖面前發了誓要痛改前非。太夫人瞧見了,也贊他雖年少,卻明白事理。這是燕少爺給少夫人賠不是的,二夫人那邊已經替燕少爺應承下來了,還請少夫人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吧。”
簡妍笑道:“我本就沒有氣,如何叫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又對玉環道:“玉環,去請了青杏娘跟姨過來,就說燕少爺來跟她們賠不是了。”
玉環答應著就去了。
朱姨娘忙道:“畢竟是在少夫人園子裡的做下的糊塗事,自然該求了少夫人寬恕,又叫了那兩個婆子來做什麼?上回子瞧著那兩人瘋言瘋語,老爺氣得胸口憋悶了兩日。”
簡妍道:“雖則她們口無遮攔,卻也是因教養的緣故,也不能強求了人人說話都斯文。且吃虧的是她們又不是我,不能委屈了她們。”
朱姨娘聞言也就不說話,莊采芹那邊只當簡妍心裡還氣不過,於是情不自禁地替燕曾說了句好話,“好嫂子,你宰相肚裡能撐船,人誰無過,何苦還埋怨著燕少爺?”
簡妍輕聲呵斥道:“妹妹仔細禍從口出,他與我不相干,我為何要埋怨了他?”
朱姨娘也覺莊采芹唐突,先前心裡有事,莊采芹要跟過來,她也不覺如何,此時就覺莊采芹有些異樣。
莊采芹賠了不是,見朱姨娘看她,忙端正心思,低眉斂目坐著。
朱姨娘又將今日打譙的事說了一通,最後喟嘆道:“難怪老爺那樣看重燕少爺,想來他很有些真才實學。今日瞧著他說要應試的自信模樣,大抵是不差的。”
簡妍只管含笑點頭,並不答話。
莊采芹見簡妍神情太過冷漠,又一次忍不住開口道:“嫂子,燕公子還要拜了二叔為師,向二叔請教呢。”
簡妍淡淡地道:“這自是極好。”
朱姨娘卻不覺簡妍冷淡,心想自己糊塗了,怎當著人家小媳婦、大姑娘的面不住贊外頭的男子,又想簡妍這才是真規矩。如此想著,看莊采芹的眼光又與先前不同,於是就將話頭轉到侯府眾人身上。
莊采芹先前藏著那風箏,心裡就在想那藏著風箏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今日偶然撞見那人真面目,只覺得那人與自己所想一模一樣,心裡一時起了波瀾,方才隨著朱姨娘來,本是因為心有滿腔難言的歡喜,又不知要與誰說;又渴望聽人提起燕曾的事,於是才隨著朱姨娘過來,此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