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無中生有
堂屋中,也如莊老夫人屋子裡一般擺設。當地一張梨花大案,案上擺著寶瓶花卉,下面兩張大椅,再下,就是六張交椅。
簡妍瞧著這與莊老夫人屋子相較樸素非常的屋子,心道往後定要多去莊老夫人屋子裡過過眼癮。
莊政航在左邊坐下後,望了眼簡妍,簡妍捏了下安如夢腕上的玉鐲,心道莊淑嫻果然將好東西都丟在女兒身上了,隨即到正座右邊坐下。
此時才是妾室正經地見過簡妍的時候,簡妍也不去敲打翠縷、碧枝,叫兩人敬了茶就罷了,之後莊政航的奶孃,丫頭金風、玉樹,紅袖,青衿,娉婷,小七一一過來見過簡妍,簡妍叫人將準備好的見面禮給了眾人,就與坐在左邊交椅上的安如夢說起話。
安如夢記起今日進入莊老夫人耳房時,見到莊政航臉上掛著笑,於是語氣微酸地道:“昨兒個,想必表哥也是十分歡喜的吧。”
簡妍喝了口茶水,瞄了眼在一旁冷著臉的莊政航,喜笑顏開道:“哪有,昨兒個,可嚇壞我了,我都當他要將我送回簡家呢,不信,你問問金枝。”
金枝訕訕地笑,並不敢搭話。
安如夢緊緊地呡著嘴,又聽簡妍道:“我一見表妹就喜歡,虧夫君昨晚上醉了還說了一大串子名字,偏偏將表妹的名字漏了,若是他昨晚上說了,今日我一見到表妹,準能想起表妹的名字。”
“……表哥說了一大串子名字?”安如夢聲音發顫地問。
“那可不是,反覆唸叨著蝶衣,又說了翠縷、碧枝,還提了個南南什麼的,總歸,說了一串子人呢。我聽著也暈暈的,就只記住這幾個。”簡妍大大咧咧地道。
安如夢眼神微冷地掃過翠縷等人,最後重重地落在蝶衣身上。
“夫君。”簡妍忽地喚道。
莊政航心裡正籌劃如何叫簡妍老實一些,冷不丁聽她喚人,扭頭去看她。
“夫君,我還納悶呢,蝶衣不是有喜了麼?怎母親不給她一併開了臉?”簡妍茫然地問。
此話一出,簡妍帶過來的阮媽媽等人立時看向蝶衣,那邊翠縷、碧枝也嫉妒地轉向蝶衣。
蝶衣一愣,手反射地撫向自己肚子,心道莊政航如何知道她有孕?自己本是要瞞著他一些日子的;又想定是關心情切,莊政航才會在昨晚上就跟簡妍提起此事。
安如夢纖纖素手微微握拳,嘴顫了顫,心道簡妍才來,就知道,那想必簡妍方才所說的都是真得了,莊政航醉後提了這麼多女人,唯獨將她漏掉。
莊政航見此時蝶衣如眾矢之的一般,眼神淬毒地望向簡妍,皮笑肉不笑地道:“娘子記錯了吧,我怎會說出這種話?”
蝶衣心道若是順著簡妍的話,成了莊政航正經的身邊人也好,於是並不反駁,只低頭預設。
“不是麼?”簡妍歪著頭看莊政航,“那便是我記錯了。既然夫君與蝶衣是清清白白的,那不若咱們請了大夫來瞧瞧如何?看看是我記錯了,還是夫君混忘了。”
“少夫人。”阮媽媽見簡妍越說越離譜,小聲地提醒她。
莊政航因那清清白白四字,臉上氣得漲紅,心道自己的丫頭跟著他最是正經,哪裡不清白了,隨即釋然地一笑:“是了,我想起來,我是這般說過。”
簡妍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道:“我就說我記性沒有那樣壞的。”
此時,不清白了的蝶衣捏著衣角,等著簡妍如此處置她。
“我才來,不好直接與母親說。不若這樣,蝶衣,你先委屈一些,先去與翠縷、碧枝一同住著,過些日子,你身子顯了,我再跟母親說給你開臉。”簡妍道。
蝶衣怔了怔,望了眼莊政航點了點頭。
“你且坐下來聽我說。”簡妍招手道,蝶衣遲疑一會,聽她的話,在右邊腳蹬上坐下。
“你呢,日後也不必來伺候我,只管在房裡安心養胎。你的月錢,我給你補成姨娘的份例。翠縷、碧枝看著都是心善的,與你也相熟,你每日尋了她們兩人說話也好。”簡妍親切地道。
蝶衣只管點頭,不時地偷偷望一眼莊政航。
安如夢本是要來看簡妍立威,順便當著妾室的面叫她沒臉,不想她初來不想著給眾人來個下馬威,反倒親熱地拉著一個丫鬟囑咐安撫起來。
如此,安如夢臉上越發冷了,冷笑道:“嫂子,你今日怕是本末倒置了吧,正經的姨娘不管,反倒去跟個不清不楚的東西說起話來。”
因莊政航昨晚上說的是蝶衣的名字,而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