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的竟敢詐我,要我將那孽障花去的嫁妝補全,我倒要先告他個誹謗之罪。”
“老爺不可!”莊大夫人忙道,因說得急,人又不住咳嗽。
莊大老爺一邊給她扶著背,一邊道:“你怕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
莊大夫人抬頭看著莊大老爺道:“老爺,雖是如此,但考核之期將近。老爺,清者自清就算了,何必給自己招惹那些是非,叫有心人鑽了空子,毀了老爺的仕途,那才是得不償失。”
莊大老爺嘆道:“也只能如此。”
莊大夫人說了那些話,先將莊大老爺要與秦尚書鬧僵的事遮掩過去,才去想補全嫁妝的意思,“老爺說要補全嫁妝,不知這是何意?”
莊大老爺道:“你尚在病中,就莫要關心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
莊大夫人道:“多謝老爺體恤,只是為老爺解憂,是為婦的職責。”
莊大老爺笑笑,不肯叫莊大夫人勞累,依舊勸著她歇息,轉而叫王忠、王義來,去書房算賬。
王忠道:“先大夫人的嫁妝如今要補全,還需填進去十萬餘兩。”
莊大老爺早知髮妻嫁妝之多,卻萬萬沒想還差這麼多,忙問:“可有差錯?“
王忠道:“老爺,其他的東西兩萬兩就夠了。獨有水田莊子,先前不值這麼多,但是如今那田地,早漲了價,價值不菲,比先前貴了兩倍有餘。秦家只有先大夫人與秦尚書一女一子,先大夫人自幼喪母,他父親又未娶續絃,先大夫人把持秦家多年才嫁來,她的嫁妝雖沒帶過來秦家一半家當,但也差不了多少。”
莊大老爺自然知道這些,只是假作不知罷了,於是揮手道:“去叫了大夫人拿了鑰匙,且支了十萬兩出來。”
“是。”王忠領命出去,半響哭喪著臉回來。
莊大老爺忙問:“可是夫人又昏厥過去了?”
王忠道:“小的在二門上叫了又兒姑娘來說話,又兒聽到要這麼多銀子臉色就變了。過了一會子,又兒姑娘回來,對小的說,夫人聽說要這麼多銀子,當即就暈了過去。”
莊大老爺到底擔心莊大夫人身子,忙又叫人去看看莊大夫人究竟如何了。須臾,叫王忠拿了他的字條去支銀子。
王忠去了,回來時,就見莊大夫人也叫人扶著過來了。
莊大老爺道:“不是叫你歇著嗎?”
莊大夫人放開又兒、再兒的手,腿一彎跪下,慚愧道:“妾身不賢。前頭給二哥兒辦喜事,因想二哥兒是老爺頭一個兒子,於是想著大辦一場。府裡虧空了一些,如今又要存些銀子留待中秋過節。實在是拿不出十萬兩銀子。”
倘若是莊淑嫻,自然會聽出莊大夫人是將自己房裡的事又跟公中的事摻和在一起了。偏這人是莊大老爺,莊大老爺聽了莊大夫人的話,扶起莊大夫人道:“委屈你了,我知道你的事難做。只是如今沒了銀子,這可如何是好?”
莊大夫人撩了撩鬢髮,嘆息道:“一場父子,骨肉相連,二哥兒定不會叫老爺為難。老爺不若去尋了二哥兒說說?”
莊大老爺甩手道:“叫我跟那孽障低頭?若不是怕老夫人受不住,我定要攆了那東西出去。”
若是往常,莊大夫人聽了這話該高興,只是此時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又要勸說莊大老爺,卻聽莊大老爺問:“我的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莊大夫人思量一番道:“老爺外頭少應酬,如今賬上還有一萬兩銀子。”
莊大老爺心一灰,問:“公中還有多少銀子?”
莊大夫人不語,尋思一番道:“公中還有六萬兩,還留了三千兩過節。”
莊大老爺道:“先挪了來用,待中秋各處送上租子,自然還有一筆錢週轉。”
莊大夫人點頭應了。莊大老爺見莊大夫人焉頭搭腦,心疼起來,忽地心想他難堪到如此地步,以至於要與兒子當面鑼對面鼓地對賬,莊大夫人為何不出聲,便是敷衍一聲,說一句拿了她的嫁妝來應急也是好的。
如此想著,莊大老爺秉持著夫妻一體,言無不盡,於是開口道:“不若將你的體己……”
莊大夫人忽地撫著額頭倒下去,又兒驚叫一聲,忙與再兒左右攙扶著她。
莊大老爺話哽在嗓子裡,忙叫人送了莊大夫人出去,待莊大夫人出去後,覺得心閃了一下,今日秦尚書、雪花等人的話一一在腦中回想,逼著他去想莊大夫人究竟會不會如秦尚書說的那般不堪。
“王忠,你說夫人她如何?”
王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