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宮裡的大姑娘如今跟淑妃娘娘十分要好,立夏之後淑妃娘娘徹夜難以成眠,大姑娘心疼淑妃娘娘,記起家中曾經給過賢妃娘娘一個玉枕,特叫那太監過來問問家裡可還有,若是有,就叫太監捎帶進宮。”
又兒口中的大姑娘,如今在宮裡是八品緩女,還有一位二姑娘,與大姑娘一同進的宮,如今是宮中女官。
莊大夫人歡喜道:“果然姑娘跟淑妃娘娘要好了?”轉而,生怕莊大姑娘得罪了出自莊侯府的莊賢妃,忙問:“那賢妃娘娘近日跟大姑娘如何了?”
又兒道:“那太監說的不清不楚,並未說賢妃娘娘的事。奴婢問了二姑娘的事,太監說二姑娘病了,也要捎了銀子求醫。”
莊大夫人斥道:“有用的不問,浄問些不相干的。”訓完了,又憂心起那玉枕的事。
又兒想了想,將太監剩下的話說了,“大姑娘先前已經跟淑妃娘娘說過了,因此大姑娘說求著夫人無論如何尋了一個給她送去。”
莊大夫人聞言,心道那玉枕是必定要送一個進去的。且若是淑妃娘娘聽說賢妃娘娘的玉枕是什麼模樣的,心裡必定會將自己的跟賢妃的比較,若是比不上賢妃娘娘的,反倒會叫淑妃疑心莊大姑娘看輕她。如此一來,此次送淑妃的玉枕,只能是跟上回送給賢妃的品質相當的。
“叫那太監先回去,過兩日,府上尋到了,叫他再來取。”莊大夫人說著,便叫又兒去拿了銀子打發那太監走。
又兒去後,莊大夫人為難起來,心想上回子那玉枕是莊大老爺元配秦氏留下來的,上等白玉所制,要尋個相當的,實在難找。
想了一會子,莊大夫人叫再兒過來,“叫梁玉捎信給三舅老爺,請三舅老爺在城裡找找上等的玉枕,叫三舅老爺莫聲張,找到了就捎信回來,我兌了銀子給他。”
再兒應聲是,然後就出去了。
莊大夫人揉著額頭,心裡估量著那玉枕的價格,盤算著能從哪個地方擠出銀子來,越想心跳越快,身上發起熱來,忙將桌上的涼茶灌了兩口。
外頭丫頭報:“姑夫人來了。”
莊大夫人心裡啐了一聲,心道莊淑嫻不安心守寡,四處亂竄什麼,此時過來,必然沒有好事。
果然,一身素服、頭戴玉簪銀釵的莊淑嫻尚未進門,便先笑了起來,“嫂子又喝涼茶了?這可對身子不好。”進來了,又道:“怎不見新媳婦來伺候?”
莊大夫人笑道:“早上在老夫人那邊見著,我叫她不用過來,回去歇著呢。如夢呢?”
“大嫂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好婆婆,真真地叫我羨慕也羨慕不來呢。如夢昨日吹了風,一早說頭痛,起不來身子。”
莊大夫人讓座,然後□暉上茶。
莊淑嫻坐下後細細地打量莊大夫人的臉色,嘴角含笑道:“大嫂,我瞧著頭前來過的太監又來了,不知這回子又是什麼事?該不是大姑娘在宮裡又手緊了吧?”
莊大夫人笑道:“小姑子快別胡說,姑娘在宮裡又不用花錢,哪裡會手緊。”
莊淑嫻氣定神閒道:“那就是姑娘缺東西了。”
莊大夫人接過春暉手中的茶盞,遞到莊淑嫻面前,笑道:“外頭的東西哪是隨便就能捎進宮裡頭的,你快住了嘴吧。”說完,心想莊淑嫻出嫁的時候,正是府裡最鼎盛的時候,便是莊老太爺心疼莊淑嫻,給她的嫁妝裡放了玉枕也不一定。
莊淑嫻聽莊大夫人硬著頭皮說話,也不戳穿她,只坐在一旁等著她再說。
莊大夫人一番思量後,開口道:“我孃家母親體豐,立夏之後就難以入眠。先前孃家哥哥叫人來拜託我尋摸一樣玉枕,說是那玉枕通體沁涼,枕著連身子也是涼的,又不傷腦子,最是夏日助眠的好物。我如今正為這事犯愁,不知小姑子那裡可有,若是有,折了銀子給我,也好叫我跟孃家母親兄弟有個交代。”
莊淑嫻笑道:“我倒不知大嫂的母親竟是那樣的位高權重。”
莊大夫人陪著笑,不去搭話,心道那斷子絕孫的太監,定是貪圖幾兩銀子,又將來意跟莊淑嫻說了。
莊淑嫻笑道:“不巧的很,我那裡恰有一個。只是如今叫如夢用著。如夢最是愛惜玉器,說那玉與一般頑石不同,大嫂不如自己跟如夢說吧。如夢最是通情達理,也最是孝順,大嫂跟她說上一兩句,她定是會忍痛割愛的。”
莊大夫人笑道:“外甥女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那玉枕折價……”
“一家人哪裡用得著說兩家話,大嫂愛惜如夢,如夢也是敬著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