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越發自責起來,心想跟莊政航在莊家怎麼鬧都可,怎就一時頭腦發昏在簡家鬧起來。
跟著簡夫人的胡媽媽悄聲對簡妍道:“銀子已經叫玉葉拿去了。”
“多謝周媽媽。”簡妍心裡酸酸的,心想簡夫人這是怕叫她大嫂瞧見了多生是非。
胡媽媽見簡夫人不說話了,拉著簡妍出來,叮囑金枝、玉葉等人,回了莊家,誰也不許提起今日的事。
簡老爺送了秦尚書出去,回來看著簡妍嘆了氣,只叫她回去安心過日子就是,又叫簡鋒送了兩人一路回莊家。
莊政航也是熟知簡鋒性子的人,知道他這人怒氣散的快,於是插科打諢兩句後,就道:“大舅兄,今日實在對不住,不若改日,我請了你去相思樓中,咱們兄弟兩人喝幾杯,親近親近,大舅兄意下如何?”
去了相思樓,看的自然不是美酒,而是美人。
簡鋒笑道:“今日你太過糊塗,也罷,人誰無過,我便放過你這一次,只是日後再也不能了。若是還有下次,我便是打上莊家也不饒你。”
“是是。”莊政航點頭道,心道此一時,彼一時,簡鋒這人雖不可深交,但此時與他交好,也是大有好處的。到了半路,見簡鋒眼睛盯著一處酒樓看,知道他定是遇到了酒肉朋友,想去趕場子,於是忙開口,叫他去了。
一行人回去,路過莊侯府,就瞧見一頂轎子出來,原來是莊二夫人的人。
簡妍有氣無力地透過簾子看一眼,心道這是莊二夫人又去莊侯府請安回來了。
莊政航此時已經將簡鋒支開,策馬到了車窗邊,猶豫後,小聲道:“你這般了,不知回去後會不會又是一場風波。”
簡妍懶懶地道:“風波也是你的風波,與我無關。”
“你這婆娘,我若不好,你就當真有臉?”莊政航咬牙切齒道。
“……反正又不光我一人不好。”簡妍固執地道。
莊政航苦笑一聲,策馬又在前頭走著,隨即不甘心地再次扭轉馬頭,“你就不能跟我好好過日子麼?”
簡妍閉著眼睛咬牙不語,半響微微掀了簾子,看向莊政航皺著的眉頭,笑道:“我說的話你又不信,你何苦來尋我說事?”
“我何時不信你了?”
“蝶衣的事跟我沒關係,你信不信?”簡妍嘲諷道。
莊政航愣住,陳年往事早已淡忘,只記得蝶衣與紅袖是斬釘截鐵地說是簡妍給蝶衣的燕窩有問題。
“不信算了。”簡妍道,又放下簾子。
“……我信,但是如今你做何解釋?”莊政航道,如今便是簡妍不動手,安如夢等人也要動手了。
“沒解釋,我就是讓她們想生事的就自己一堆人生事去,別拉著我。”簡妍道,瞄了眼車廂裡一頭霧水聽著兩人說話的金枝、玉葉,心想這輩子,就讓莊政航親眼瞧瞧他的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的。
莊政航聽簡妍將話說到這份上,嘆息一聲道:“咱們兩個才是最親近的人,你何苦……”這話出口,也覺自己說的太假了,先不說簡妍信不過他,就是他,也拿不準簡妍什麼時候背後就捅他一刀,於是閉了嘴。
馬車進了莊家,莊政航在簡妍下車時扶了她一把,見她身子晃晃,小聲地道:“晚上你怕是不能過去立規矩了。”
簡妍伸手拉了下衣領,也不出聲,快步向前頭莊二夫人走去。
“二嬸。”簡妍喚道,攙扶著莊二夫人向裡去。
莊二夫人笑道:“回來了?這樣早?”因瞧見簡妍的眼睛,一驚一乍地道:“發生什麼事了?哪有回孃家哭成這樣的?”
“不是什麼事。”簡妍低頭笑道,不自覺地伸手去拉衣領。
姚氏也迎了出來,心裡訝異簡妍的眼睛紅成這樣,到底沒有問,只是攙著莊二夫人另一隻手。
“你家又不遠,不似我這般是遠嫁過來的,哪裡值當哭成這樣。”莊二夫人砸吧著嘴道,隨即望了眼跟在後頭的莊政航,微微撇了下嘴。
莊政航一噎,頭方要低下又抬了起來,心道先前做出那些混事,也難怪莊二夫人會瞧不上他,又想自己以後定要這些人全對他刮目相看才不枉重活一遭。
簡妍笑道:“二嬸只瞧著我眼睛紅了,可不知紅了眼睛後,我孃家母親給了我好些東西哄我呢。便是我孃家嫂子要了幾回的江南一針的刺繡,我母親也咬牙賞了我。”
莊二夫人最喜收藏繡品,家中也有一尺見方的江南一針的刺繡,於是忙問:“是什麼樣的?何日拿來叫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