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砰!”
鎂光燈爆出幾道閃光,這一幕被記者們攝進了鏡頭裡。這一歷史性的鏡頭太值得記錄下來了,連有名的盛財神都開始倒向革命一邊了,滿清王朝還能撐多久呢?
一名記者問道:“請問將軍閣下,盛先生為什麼會在武漢?據我所知,他前不久還在京城參與京漢鐵路的贖回談判。另外,漢冶萍公司的股份中有很大一部分屬於政府資產,盛先生似乎沒有資格將其產權轉讓。”
趙北說道:“革命軍興,盛先生知道滿清的統治維持不下去了,所以,他明智的選擇了新的效忠物件,於是就到了武漢,向革命軍轉讓漢冶萍的股份,這是他向革命獻上的投名狀。這些股份可以說都是民脂民膏,現在不過是重新回到國民手裡而已。我們革命者發動革命,就是為了把滿清掠奪國民的財富奪回到國民手中,別說是一個漢冶萍,就是紫禁城,我們也會奪回來的!”
另一記者大聲問道:“請問將軍閣下,您支援袁世凱擔任總統是出於真心麼?據我所知,現在袁世凱先生已經不在京城,民間傳聞他跑到了外國避難,如果將來革命成功,您還會支援他做總統嗎?”
趙北笑了笑,說道:“我聽到的傳聞可是說袁項城躲到了租界。不過,不論他是躲到租界還是躲到外國,只要他能夠投身革命,我就支援他做共和總統。”
“您的言下之意,是不是說,您在九江拍發‘迥電’的真實用意其實是為了離間袁世凱先生與貴國朝廷的關係?現在外交圈裡都在流傳這樣一種說法:您之所以拍發通電支援袁世凱先生出任共和總統,完全是一個謀略,是為了分化貴國上層集團。”記者眨著眼問道。
趙北沉吟片刻,答非所問:“中國需要一個強人來領導,目前來說,袁項城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只要他真心支援共和制度,保衛國家利益和主權,為國民謀福利,我相信,任何一箇中國政治家都會看好他的。”
就在趙北舉著宣告與合同炫耀的時候,在漢口江邊的招商局碼頭,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顫巍巍的被幾名隨從扶上了棧橋,向一艘靠在碼頭上的英國商船走去。
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份宣告的簽署者盛宣懷,由於趙北敲詐太狠,讓這位盛財神最後的幾縷黑頭髮也變白了,精氣神也大不如前,竟似比前幾日蒼老了十多歲一般。
能不白頭麼?盛宣懷名下的漢冶萍股份中一大半都不是他自己的,京城裡的那些王爺、貝勒、鎮國將軍,哪個不是看著漢冶萍流口水?不趁著官辦改商辦狠撈一筆的話,又怎麼對得起自己那“紅帶子”、“黃帶子”的身份?就連京裡的漢官大員們,也少不得入幾個乾股。所以啊,盛宣懷這次轉讓的可不止是他自己的產業,更是那幫達官顯貴的產業,一下子將半個官場都得罪,他盛宣懷也可算得上前無古人了。
如果不是趙北逼得太狠,而盛宣懷又急電家人,將全家老少在最短時間內遷到租界的話,他寧願死也不會簽下這個轉讓合同的。盛宣懷不是沒有想過死,但一想到趙北那惡狠狠的威脅,以及特意派去伺候他的那幾個丫鬟,盛財神就失去死的勇氣了。
還是活著好啊,美貌丫鬟伺候著,錦衣玉食,鮮衣怒馬,結交的是達官顯貴,出入的是豪華飯店……這是幾世積德修來的福份啊,怎能輕易捨棄?
所以,盛宣懷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漢冶萍沒了就沒了,又不是傾家蕩產了,就憑他盛財神的手段、人緣、資力,在這種亂局中難道還找不到賺銀子的門路?渾水摸魚,順手牽羊可是商人的座右銘,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他盛宣懷這麼多年的商場、官場算是白混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儘快把“贖身銀”湊齊,不然,等朝廷官軍一到,玉石俱焚,他盛財神便是有一身本事也只能徒喚奈何了。
展轉騰挪,東湊西借,總算是在最短時間將“贖身銀”湊齊,用招商局的兩艘輪船掛上英國旗,連夜運到漢陽,墨西哥的鷹洋、日本的硫磺、智利的硝石,一筐一筐一車一車的往漢陽兵工廠里拉,末了點驗貨物時,趙北又以“硫磺成色不足”為由硬是又索去了“罰銀”。
他一個叛軍的頭子懂個屁的硫磺成色?盛宣懷想辯駁,卻無可辯起,因為他也不清楚硫磺的成色該怎麼驗,所以,其結果就是,那兩艘招商局的鐵殼輪船被共和軍當做“罰銀”充公了,隨即架上大炮,變成了共和軍的炮艦,若是再加上漢陽兵工廠碼頭的那幾條小火輪,現在的共和軍已經擁有九艘蒸汽船了。
趙北沒有食言,得到“贖身銀”的當天便釋放了盛財神,併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