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在最短時間裡調到任何一個地方,而且可以南北對進,足以震懾住所有反叛勢力。”
朱爾典話裡有話,而且說得很露骨,袁世凱聽出來了,各國使節也都聽出來了。
德國公使雷克斯放下酒杯,看了袁世凱一眼,說道:“英國公使先生看得很遠,鐵路確實是貴國目前最急需的,作為歐洲築路技術最先進的國家,德國願意在修建鐵路的問題上與貴國合作,如果大總統不反對,德國願意加入國際銀行團,為鐵路建設提供借款和技術支援。”
桌上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朱爾典,以及坐在他身邊的法國、日本公使,德國能不能加入國際銀行團,關鍵不在袁世凱,而在英國和法國,甚至日本的態度也很重要。
朱爾典優雅的坐了下去,扭頭看著袁世凱,笑著問道:“德國公使很熱情,我也很好奇,不知道總統閣下是否同意德國加入國際銀行團,與英法俄三國共同向閣下提供貸款?”
看著朱爾典的微笑,再看看俄國公使那通紅的雙眼,以及法國公使那張陰沉著的臉,袁世凱遲疑了片刻,慢吞吞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此事關係重大,待我與閣員好好商議一下。況且,共和軍方面發過通電,拒絕承認單方面的外國借款,所以,此事也不是我一人做得了主的,至少還要告知制憲會議。”
“現在的共和軍由一個瘋子掌握,對於中英、中日的外交關係來講是很不利的。我個人認為,總統閣下應該儘快解除那個瘋子的職務。”日本公使很嚴肅的說道。
“公使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共和軍的事情是中國內政,似乎輪不到閣下指手畫腳。現在我們討論的是國際問題,而不是中國的內政。”
說話的是奧匈帝國公使,他坐在德國公使的身邊,而德國公使的另一邊則坐著義大利公使,兩人都對日本公使抱以鄙視的目光。
“日本公使是以個人的名義提出的建議。”朱爾典冷冷說道。
“可是日本公使先生代表的是日本帝國,而且,閣下也代表著大英帝國。外交無小事,作為外交官,我們都應該隨時注意自己的言行。”德國公使插了一句。
聽到這些話,再看看隔著長桌分坐兩邊的協約國、同盟國公使,以及那些神態各異的“無關國家”、“中立國家”駐華外交官,袁世凱頓覺靈臺一片清靈,一個原本想不明白的問題頓時想明白了。
波斯尼亞危機之所以得以和平解決,不是英國人愛好和平,而是英國還沒有做好對抗德國的軍事準備,而德國之所以謀求與英國和解,也是相同的原因,兩國都在摩拳擦掌,就像拳擊臺上準備較量的拳擊手,在正式開始比賽之前,必要的拘謹是不可或缺的,因為先動手暴露全部實力的一方很可能也先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對手,拳擊手對打時總是先試探,當看出對手的弱點後,才會使出致命的拳法,迅速將對手擊倒。
協約國與同盟國的矛盾是全方位的,幾乎是不可調和的,而起主導作用的就是英國和德國,在這兩個國家之間玩平衡是非常危險的。
要麼跟英國站在一起,要麼跟德國站在一起,袁世凱沒有更多的選擇。
到底該和哪個國家堅定的站在一起呢?到底該把鐵路貸款權交給哪個國家呢?
袁世凱陷入了沉思。
第177章 遠東狂人
日上三竿,街上變得暖和起來。
莫理循拉開窗簾,將那扇緊閉的窗戶輕輕推開,站在窗後深深的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用那雙因熬夜而變得通紅的眼睛在旅館對面的那條街道上掃來掃去。
那條街道叫做“歆生路”,是漢口華界與英國租界的交界線,街道的南邊是華界,北邊就是英國租界,漢口的國中之國,在這裡,中國的法律不起任何作用,這裡是英國人的地盤,一切都由英國人說了算。
作為澳大利亞人,擁有英國國籍的莫理循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英租界作為自己的落腳點,這座不起眼的小旅館就是他此次武漢之行的安樂窩,不論華界發生什麼事情,至少這裡是安全的,而且由於緊挨著華界,所以他能在第一時間看見華界發生的變化。
現在的歆生路和以前比起來有很大的變化,首先,路的租界這邊佈滿了荷槍實彈的英國士兵,陸軍、水兵甚至是巡捕,沿著街道一溜兒排開,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挑在槍尖上的刺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其次,路的華界那邊擠著一群一群的中國人,他們手舉橫幅、標語,沿著這條並不寬闊的馬路緩緩行進,一路走一路高喊口號,顯得群情激憤,而且還不時與路邊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