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的,我自己倒是不打算經商,我這個人,就是個純粹的軍人,我對軍事的興趣要遠高於對金錢的興趣。”
田勁夫收斂笑容,從公文包裡拿出幾張信箋,交給鄒廷弼。
鄒廷弼接過信箋,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是一份不動產轉讓合同,田勁夫想買下他的那座洋酒廠,而且明說要買下全部產權和股份,不僅是他的股份,還有那幾名南洋股東的股份。
“田先生,我跟你說實話,那座酒廠不掙錢,無論你給誰買,那都是虧本的買賣。”
鄒廷弼倒是實話實說,他不願意得罪田勁夫,所以必須將話挑明。
“關於這個贏利問題,鄒先生不必操心。鄒先生只需要幫我聯絡那幾位南洋股東就可以了,只要他們同意轉讓,這筆交易立刻成立,至於價錢方面,鄒先生可以放心,至少可以保證你們收回成本。”
田勁夫沒有往深處講,有些事情模糊處理比較穩妥,鄒廷弼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聽不出田局長的弦外之音,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到處去講,這一點,總統可是關照過的。
鄒廷弼果然是乾脆,當下就點了頭。
“既然田先生心意已決,鄒某自當玉成此事,那幾位南洋股東一直為酒廠不能贏利而懊惱,想必他們也絕對不會漫天喊價,唯一值得留意的是那個德國商人,他打算買下酒廠,改為釀造德國啤酒,兼釀造法國香檳酒,他看中的就是那幾座地窖,頗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這件事鄒先生不必擔心,告訴我那個德國商人的姓名和住址,我會擺平此事。這座酒廠,我也是志在必得。”田勁夫輕描淡寫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立即拍電報給南洋那幾位股東。田先生既然過來,不妨多坐坐,最近我搜集了幾件頗有意思的古董,田先生若有興趣,不如一起欣賞欣賞。”
見鄒廷弼拿出了商人特有的精明,變著法子向自己行賄,田勁夫卻是搖了搖頭,並站起身,向對方告辭。
“鄒先生,我對古董一竅不通,而且總統最討厭政府官員去搜集什麼古董,用總統的話講,人都活在現在,不能把眼光盯在過去,與其去買什麼古董,還不如多買些國產汽車,也算是支援國貨了,總比將錢給那些盜墓的賊強些,再不濟,去買黃金,如今黃金看漲,國家沒有閒錢收購黃金,可以鼓勵私人去向國際黃金商人收購,這也算是藏富於民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攪鄒先生的清淨了,我在青島會多逗留幾日,等總統視察完畢,我們再來商議這個酒廠轉讓的細節問題。”
田勁夫告辭離去,也謝絕了鄒廷弼相送,帶著幾名同樣便衣打扮的手下離開了鄒府。
在街上叫了幾輛黃包車,田勁夫帶著幾名手下直接去了青島港,並在碼頭附近碼頭工人聚居區下了車,信步走了進去。
雖然這一帶房屋都很低矮,可是規劃整齊,田勁夫很輕鬆的就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於是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那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頭拉開,一名漢子站在門後打量了一下田勁夫,然後將他請進了屋。
那漢子將門關上,在昏暗的光線中一個立正,然後抬起右手敬禮。
“局座,上次一別,職部差不多半年沒見局座的面了啊。”
“是啊,半年多沒見面了,桃樹,你這打扮倒是很不錯啊,看上去確實像個碼頭工人。”
“局座,還是叫我龔義海吧,現在我還用這個名字。”
“好,義海,你到這裡差不多兩個月了吧?事情進行得如何?”
“兩個月零五天,做碼頭苦力做了一個半月,現在我已是二工頭,跟工頭拜了把子,目前我已發展了幾個眼線,還在考察中。”
“很好。這次我給你帶來幾個助手,你想辦法把他們也混進碼頭去,務必在最短時間裡在青島發展一個完善的情報網,這裡是德國租借地,比起租界來,這裡的形勢更復雜,你們的行動必須謹慎。”
“請局座放心,職部不會冒失的。這裡的碼頭苦力生活清苦,又飽受二鬼子工頭欺壓,無論對二鬼子還是大鬼子,苦力們都是仇視的,他們可不像學生,懂得什麼中德‘友誼’,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工錢被層層剋扣了,我們可以利用這種情緒發展可靠的情報員。”
田勁夫與龔義海在屋裡一談就是半個多小時,結束了談話,田勁夫將那幾名手下叫進了屋,然後眾人都換上了苦力的打扮,跟著龔義海離開了這間小屋,混進了碼頭。
半個小時之後,只有田勁夫一人從碼頭出來,回了龔義海的那間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