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走上去,跟陸建章耳語幾句,陸建章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徐寶山身邊。
“徐督軍,剛才司法部過來了一封電報,是關於‘一號專案’的,看起來,司法部打算儘快結案了。”
“哦?司法部怎麼說的?”徐寶山眼前一亮,問道。
“這裡不方便說話,請徐督軍移步甲板,咱們在甲板上商議此事,不知徐督軍是否方便?”陸建章說道。
“好,就去甲板上說話。”
徐寶山點了點頭,向坐在他身邊的楊瑞文叮囑幾句,並向程璧光等人告了個罪,然後帶上幾名馬弁,跟著陸建章去了甲板。
等徐寶山和陸建章走後,一名海軍副官將一本航海日誌交給了程璧光。
“司令,這是今天的航海日誌,請您過目。”
程璧光接過航海日誌,看了一眼,心中卻是一凜,因為那航海日誌上寫著一行字,卻不是海軍風格,而且從落款來看,應該就是陸建章剛才寫的:
“程司令,中樞命我處決徐寶山,為防萬一,請程司令立即下令全艦官兵做好戰鬥準備。”
鴻門宴?
程璧光終於明白陸建章為什麼要透過他請客吃飯了,雖然有些突兀,也有些詫異,不過他很快定了定心神,接過副官遞過去的那支鋼筆,在航海日誌的那一頁上籤了字,然後將航海日誌交給那名副官,並叮囑了一句。
“就照這上頭的命令去辦。”
“是!”
副官眼中精芒一閃,立正敬禮,拿著航海日誌退下去了。
程璧光微笑著吩咐水兵們為在座的客人們換了熱茶,不動聲色的繼續陪著眾人聊天,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自然,但是其中的多數人並不清楚,就在他們爭論喝紅茶時到底應該不應該放糖的時候,在軍艦的幾處關鍵崗位上,值班的水兵們已經荷槍實彈了,而且,那些喝醉了酒到處亂躥的徐寶山手下也已被幾名副官領到了底艙參觀蒸汽機去了。
幾分鐘後,軍官餐廳裡的客人們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然後,一切又迅速的歸於沉寂。
程璧光站了起來,然後楊瑞文也站了起來,徐寶山的其他手下也紛紛站了起來,多數人都有些茫然,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情。
幾秒鐘後,一名海軍副官走進軍官餐廳,手裡端著一杆子彈上膛的衝鋒槍,身後跟著幾名全副武裝的水兵,手裡也端著衝鋒槍。
“都不許動!把手舉起來!”副官用槍指著徐寶山的那幾名部下。
“噠噠噠……噠噠噠……”
一名徐寶山的馬弁或許是酒勁太足,這種形勢之下居然還想拔槍抵抗,於是,那名副官兩個點射,就將他撂翻了。
“程司令……這是怎麼回事?”楊瑞文臉色蒼白,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程璧光。
不待程璧光說話,陸建章已提著兩支手槍走進了軍官餐廳。
“奉中樞命令!原江蘇督軍徐寶山,在任兩年,不僅未能造福地方,反而肆無忌憚走私洋貨,損害國家利益,更一手策劃刺殺汪省長事件,並捏造證據,羅織罪名,構陷江蘇實業人士,構陷江蘇省議員,矇蔽中樞,踐踏司法,實在罪不可赦,今特下令將其就地處決!諸位,都不必驚慌,今日之事與諸位無關,叛逆徐寶山剛才已經在軍艦前甲板上伏誅,這是軍法。”
陸建章此話一講,在場眾人無不面面相覷。
徐寶山走私的事情人盡皆知,這倒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但是,中樞竟然指控他是策劃刺殺汪兆銘的幕後黑手,而且說斃就斃,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些。
前幾天司法部和內政部還信誓旦旦說證據充分,是江蘇那幫偷漏國稅的商人策劃了刺殺案,可是現在,中樞突然又改了口,將徐寶山變成了刺殺案的主謀,並立即對其執行了軍法,這種霹靂手段讓人很是驚駭。
徐寶山可是“一號專案”的專案組組長,陸建章的頂頭上司。
現在,既然專案組組長徐寶山已經被作為刺殺案主謀處決,那麼,從理論上來講,這件刺殺案就已經告破,至於那些被逮捕的國民同盟成員,從剛才陸建章的話裡意思來看,那些“嫌疑人”似乎可以看作是被徐寶山誣陷的,他們的罪名似乎並不成立。
這世事之無常,政治鬥爭之殘酷,確實讓人目瞪口呆,包括程璧光在內,幾乎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第533章 國會大廈前的熱鬧
熙熙攘攘的市場,車水馬龍的街道,這裡是北京南城菜市口。
菜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