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簡出,現在突然又來派人請我,只怕與北洋新敗不無關係啊。”
“哦?盛宣懷想幹什麼?前幾年他跟袁世凱不對付,那是不假,可是自從共和之後,聽說袁世凱又想請他出山幫忙整理工業,兩人現在不像政敵啊。”饒漢祥沉吟著,揣摩著此事中透露出的蛛絲馬跡。
“難說啊,盛宣懷是機靈人,不會看不出豫南一仗北洋吃了大虧,也許他心思又活了?想出山幹一番事業了?前段日子聽說有人建議他參加正式大總統競選,只是他沒同意。”
“當初盛宣懷將名下漢冶萍公司的股份無償轉讓給了共和軍政府,按說他應該是共和的大功臣才是,怎麼共和之後,反而不見提拔他呢?無論是共和軍政府,還是北洋方面,都好象忘記了他一樣。”饒漢祥不清楚漢冶萍公司股份轉讓的內幕,也難怪會想不明白。
黎元洪卻是知道這中間的來龍去脈,也知道總司令“拉肥豬”的高超技藝,不過他不想糾纏這件事,畢竟,他這個“革命功臣”的身份也有些問題,當初在漢陽“反正起義”的內幕也是不能揭開的,否則,他的把柄就算是叫人攥住了。
“宓僧,盛宣懷的事情咱們先不去管他,咱們現在還是討論一下國會開幕的事情吧,現在咱們聯合陣線在豫南大獲全勝,議員們個個情緒激動,都想早日召開國會,張季老他們那幾位已提出辭呈的委員也持相同立場,他們叫我擬個章程,我可沒有那個功底,所以啊,這個章程還是由你來擬,內容用白話,題跋就用你擅長的駢體文。”
黎元洪說到最後幾句,放下茶杯,向饒漢祥望了過去,卻發現他正在哈欠連天,知道是煙癮犯了,於是笑著責備了幾句。
“宓僧,總司令現在雖說勉強同意對鴉片‘寓禁於征’,抽禁菸稅補充財政,可是這是有期限的,五年之後,你若不戒掉這個大煙癮,就沒地方買菸膏了。”
饒漢祥苦笑,說道:“這東西哪有那麼容易戒?嘴癮好說,這心癮難戒啊。實在不行,我就多買些煙膏存著,就算是全面禁了煙,也不至於滿地打滾。”
“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現在總司令提倡新文化,你這大煙癮就是陋習,是新文化運動不允許的。聽我一句勸,早些戒了好。”
看到饒漢祥哈欠連天的模樣,黎元洪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豫南戰役期間,睡不著覺的人可不止趙北、藍天蔚他們那幫前線將領,這後方的許多人也都睡不安穩呢,尤以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那幫委員為甚,就連張謇他們那些遞了辭呈的前任委員也是睡不好覺,都擔心此戰失敗之後會遭北洋方面報復,但是現在勝利的捷報傳來,眾人還是睡不著覺,不過卻不是因為擔心,而是興奮。
是啊,興奮。此戰之後,這聯合陣線就算是真正坐穩國會江山了,議員們不僅保住了自己的國會席位,也為將來的政界發展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關鍵時候能夠跟總司令站在一起的人,總司令肯定不會忘記,現在,說不定張季老他們那幾位正在後悔遞交辭呈呢。
“宓僧,既然你煙癮犯了,那就下去吧,下午再過來,咱們議一議盛宣懷請我赴宴的事情。”
黎元洪點了頭,饒漢祥快步走出書房,在門口迎面撞上一人,卻是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的另一名委員黃興。
見饒漢祥眼淚鼻涕已有些忍不住,黃興眉頭一擰,急忙閃開,饒漢祥也顧不得打招呼了,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克強,你怎麼過來了?”黎元洪有些意外,黃興平時很少與他來往,兩人也沒有什麼交情。
黃興抬起手指了指書桌上的電話機,說道:“搖你電話,卻是搖不通,我只好自己過來了。”
“何事?”
“聯合陣線庶務委員會決定馬上召開一次會議,召集委員參加,現在住在上海的委員總共只有十一個人,無論如何,黃陂也要去參加會議。”
“開會?昨天不是開過會了麼?”黎元洪有些奇怪。
“今日會議非同小可。剛才,民國代理海軍總長湯鄉銘在江陰要塞拍發通電,宣佈海軍起義,加入聯合陣線革命武裝力量,保衛國會,捍衛憲法。這不,一得到訊息,庶務委員會就馬上決定召開會議,商議此事。”
“哦?湯鄉銘倒是個機靈人。”
黎元洪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這湯鄉銘自從南北衝突爆發之後,就一直首鼠兩端,雖然奉了袁世凱的命令率領江防艦隊駐泊浦口,策應南京方面的北洋軍行動,但是江防艦隊的行動一直非常謹慎,這或許可以說明湯鄉銘的立場。
現在,北洋南進第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