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不利局面,同盟會拿出了殺手鐧,拍發電報,電請正在歐洲進行外交努力的會首孫先生回國領導革命,在他們看來,孫先生從十年前開始宣揚革命,到現在已是革命派中最有名望的領導者,如果能夠回國領導革命,靠著孫先生的威望,或許能夠將一盤散沙、各自為政的南方革命勢力整合起來,改變目前這種北強南弱的形勢。
但作為南方革命另一主力的光復會,卻對同盟會的這一舉動不以為然,由於兩個組織的主張不盡相同,領導人之間也存在意氣之爭,所以,自從南北停戰之後,光復會和同盟會之間的裂痕也更加明顯,這使南方革命勢力在與北方的談判中更加處於劣勢。
或許只有一個人能夠改變這種北強南弱的局面,他就是共和軍總司令趙北,只要他肯站到南方一邊,袁世凱就沒有絕對把握以武力壓服南方革命派,但遺憾的是,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位年輕的總司令一心擁戴袁世凱,對於革命同志的勸告不予理睬,我行我素。難道,真如那傳說裡講的,這位趙總司令是袁世凱失散多年的兒子不成?
不管人們做著什麼樣的猜測,事實就是,南方革命派已經暫時放棄了繼續勸說趙總司令的努力,而將全部希望寄託在那位即將返國的孫先生身上,這不僅是因為沒人比他更有威望與袁世凱一較高下,更是因為人們傳說此次回國,孫先生帶回了大量革命經費,他在歐洲進行外交努力,一方面是爭取各國在戰爭中保持公平的中立,另一方面也是在為革命勢力籌措資金,據說法國幾位大銀行家已經與孫先生見過面,或許,他們已同意向革命軍提供革命經費?
法國不比英國、俄國,法國更願意用金融手段控制世界,所以向法國尋求貸款的難度要低一些,不過法國也是協約國集團的一分子,這法國借款借不借得到誰也不敢打保票。
但希望渺茫總是好過沒有希望,南方的革命派日夜翹首,期盼著孫先生早日歸國,用那傳說中的革命經費去充實那空空如也的軍政府庫帑。
今日,正是孫先生搭乘的那艘美國郵船抵達上海的日子,人們早早聚集在碼頭,手揮彩旗,歡迎革命領袖的歸國。
郵船早已靠上碼頭,但孫先生卻遲遲沒有露面,有人說是租界當局不肯讓他歸國,有人說孫先生根本沒有搭乘這艘船,而是使了一招“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早就在國內指揮起義了。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孫先生此刻正在郵船的一間豪華會議室裡接見幾位南方革命勢力的代表,多數都是同盟會的幹部,為首的正是同盟會事務長宋教仁,除此之外,陳其美、汪兆銘、劉揆一、馬君武、謝持等人也在座。
眾人先向孫先生簡單介紹了國內的革命形勢和南北和談進展,隨後又探討了一下今後的革命方向和憲法起草問題,最後又將話題轉到了讓人鬱悶的共和軍方面。
“鈍初,這個趙振華是什麼來歷?當真是光復會的幹部?”孫先生問道。
宋教仁沉吟片刻,說道:“根據目前從光復會方面傳來的訊息,這個趙振華並不是光復會骨幹,他實際上是在安慶首義的當天加入光復會的,介紹人就是熊成基,據說,此人用一顆炸彈摧毀了城門,否則,起義部隊進不了城,恐怕此次革命也無法堅持到現在,而且,此人發出通電,擁戴袁世凱做共和大統領,正是他的通電讓清廷對袁世凱起了疑,若非如此,恐怕袁世凱也不會急著造反。這個趙振華倒是個有勇有謀的人物,只可惜政治上太過天真。”
“什麼‘政治上太過天真’?依我看,他根本就是個投機革命的軍閥!一身匪氣,當初策動兵變的時候,他喊的口號既不是驅逐韃虜,也不是光復漢室,而是‘搶錢搶田搶娘們’!這樣的人,根本就是土匪嘛,冒充革命者,純粹是個投機分子,他擁戴袁世凱,就是想投靠袁世凱,做袁世凱的奴才。我建議,咱們應該好好查一下他的底細,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陳其美恨恨說道,剛從武漢回來,他是憋了一肚子火,趙北油鹽不進,雖然好吃好喝招待他們,但就是不肯放棄支援總統制的立場,簡直是不可理喻。
他們幾人前些日子去武漢,不僅是與趙北商議未來共和政府的組織辦法,而且也打算將趙北拉進同盟會,但趙北既然油鹽不進,眾人熱臉貼了冷屁股,自然也就不再提加入同盟會的事,為此宋教仁嚴厲批評了他們,這更讓陳其美鬱悶。
本來,因為趙北的鮮明反英立場,同盟會並不想與他走得過近,但問題是,現在的形勢發展逼著同盟會不得不拉攏這個地方實力派。
現在趙北麾下的共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