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也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真相,於是,陸建章帶著徐世昌的一封親筆信趕往南京。
就在陸建章望著長江兩岸出神的時候,一名英國陸軍中校軍官走到了他的身後,用非常熟練的中國話感慨了一番。
“多麼讓人賞心悅目的風景啊,雖然原始了一些,不過也少了許多工業時代的喧囂。多麼寧靜的生活啊,如果不打仗的話,這裡非常適合隱居。”
陸建章回頭看了這英國軍官一眼,淡淡一笑,說道:“作為一箇中國人,我寧願這長江兩岸變的喧囂起來,工業時代的喧囂,因為工業才能強國,沒有工業的話,我們連‘瓢蟲’號這樣的軍艦都造不出來。”
這個英國軍官名叫弗朗西斯,是英國領事館的武官,據說有一半的法國血統,在中國已呆了十多年,中國話說得相當利索,而且也精通日語,他正是英國領事推薦來“保護”陸建章的那兩個“特殊人員”中的一位。
“其實,你們完全可以從英國訂購軍艦,你們自己造的軍艦質量很成問題,而且成本居高不下,這實在匪夷所思。以前,滿清朝廷就很滿意英國製造的軍艦。”英國人聳了聳肩。
陸建章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興趣,他扭回頭,望著那江面上的點點白帆,心中只有嘆息,這個英國軍官或許只是在裝傻,現在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知道為什麼清廷寧肯向外國購買軍艦也不肯自行製造,這一方面是因為經手人有回扣可拿,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自行製造軍艦確實划不來,因為價格過高,至於為什麼過高,這也得往“損公肥私”上靠,當然,技術原因也是存在的,不過卻遠比不上人為原因重要。
“中校,我們離南京還有多遠?”陸建章換了個話題。
“剛才我問過艦長,他說還有半個小時的航程。”弗朗西斯也向上游望去,然後,他看見了一艘同樣冒著黑煙的蒸汽船從上游駛下,看那艦型,似乎是一艘大型軍艦。
十多分鐘後,兩艘軍艦終於在長江主航道上會合了,弗朗西斯這才發現對方竟然是一艘巡洋艦,艦身銘牌上寫著“海籌”,艦尾飄揚著五色旗,正是中國巡洋艦隊的一艘巡洋艦,與共和軍的那艘“海琛”號是同型姊妹艦,均由德國伏爾鏗船廠建造,標準排水量兩千六百噸,可以在長江中下游航行。
兩艘體型相差甚遠的軍艦擦肩而過,這讓弗朗西斯中校有些不高興,和“海籌”號比起來,英國的這艘“瓢蟲”號炮艦就是小不點,尤其當看到對方那些站在船舷邊的水兵衝著“瓢蟲”號傻笑時,英國中校更惱火了。
“愚蠢的德國設計!為了強調火力,硬是在一艘輕巡洋艦上安裝150毫米大炮,這直接影響了航速!沒有足夠的速度,怎麼能夠追上敵艦呢?這完全偏離了巡洋艦的作戰用途!據我所知,德國自己用的輕巡洋艦上裝著的都是105毫米口徑的大炮。”
英國中校在那邊忿忿不平,但是這邊的陸建章卻是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巡洋艦隊現在由袁世凱的親信劉冠雄指揮,“海籌”號就是劉冠雄的旗艦,現在,這艘劉冠雄的旗艦從長江上游駛下,而且那艦上也掛著司令旗,這就表明,劉冠雄就在那艘軍艦上。
但是問題在於,劉冠雄為什麼會從長江上游趕去下游呢?前幾天陸建章離開北京之前,徐世昌曾經告訴過他,劉冠雄正率領巡洋艦隊的主力駐泊在黃浦江上,但是現在,那艘飄然而過的“海籌”號顯然使徐世昌得到的那份情報的準確性打了折扣。
雖然現在中國的海軍力量微不足道,但是聯絡到前段日子湯鄉銘江防艦隊的倒戈,以及眼下東南局勢的詭異,陸建章幾乎立刻警惕起來。
“中校,你能不能與艦長說一下,把軍艦調個頭,追上‘海籌’號,我要去見一個人。”陸建章對弗朗西斯說道。
“有這個必要麼?要知道,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儘快趕去南京。”弗朗西斯有些奇怪。
“很有必要,因為‘海籌’號上的那個人對於南京局勢的瞭解遠比我們多。”陸建章不得不誇大其辭。
弗朗西斯很詫異,不過他還是以領事館特派員的身份向“瓢蟲”號艦長下達了命令,於是,這艘英國炮艦在江面上來了個漂亮的一百八十度迴轉,調頭又向下遊駛去,並加快速度,追趕那艘“海籌”號去了。
這要是換了別的軍艦,在長江裡調頭就是件麻煩事,絕不會像“瓢蟲”號這麼麻利,而這也正是它被挑選出來作為特殊交通艇的重要原因。
好在“海籌”號沒有全速行駛,畢竟這是長江,不是大海,一不小心就擱淺,於是,這艘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