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秦四虎匆匆奔來,站在田勁夫跟前,“啪”的一個立正,敬禮。
“長官好!”
“你還沒忘記我做過你的長官啊?你們幾個也都是我的老部下,我不過才離開這麼幾天工夫,你們就翻臉不認人了啊。”
田勁夫回禮,但是這說的話卻也帶著幾分調侃。
“長官海涵。軍紀就是軍紀,未得總司令允許,任何人不得跨進這座院子。再說了,當初您不也是這麼告誡我們的麼?”秦四虎板著臉,但心裡卻也是很高興,田勁夫回來了,或許他又可以給田長官當下級了。
“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貧嘴了?”
田勁夫當胸擂了秦四虎一拳,笑著罵了幾句,然後從軍裝口袋裡摸出一隻紙包,塞進秦四虎手裡,說道:“這次從信陽過來,也沒什麼好帶的,想來想去,給你帶了幾雙襪子,好歹把你那幾雙土布襪子換下去,那玩意不透氣,你那腳啊,我現在都能聞出味來。”
“多謝長官!不過我的襪子是從家裡帶過來的,穿著它,就跟到了家裡一樣,捨不得扔。”秦四虎傻笑起來,不過也沒將那紙包推回去的意思。
“我又沒叫你扔。行了,不跟你扯淡了,你快去跟總司令稟報,就說我有重要情報要當面向他彙報。”
“這個可不行。總司令現在還沒醒呢。”秦四虎望了眼院子裡頭,然後搖了搖頭。
“希奇啊,平時總司令七點就起床,怎麼今天都快八點了,他還賴在床上?”田勁夫有些奇怪。
“昨晚那幫德國人舉辦宴會,總司令參加宴會的時候多喝了些洋酒,一直鬧到半夜,才被咱們給抬回來,現在,那酒勁只怕還沒過去呢。”秦四虎說道。
“總司令酒量不行,偏偏要硬充好漢。不過這也要怪你,我不在總司令身邊,你就不會替他喝幾杯?這要是我在,包準躺下被人扛回去的是那幫洋鬼子。”
田勁夫捋起袖子,正欲吹上一番,卻聽院子裡傳來趙北的喊聲。
“田勁夫,你小子就別吹了!你那酒量,也不咋地。四虎,放他進來說話,順便再端盆熱水來,昨晚上喝的那酒啊,後勁還真不是蓋的。”
田勁夫走進院子,見趙北正倚著門框,拿手揉太陽穴,於是急忙幾步趕了上去,立正敬禮。
“報告司令!職部從信陽歸來。”
趙北迴禮,先打了個哈欠,然後才問道:“你剛才說有重要情報跟我說?”
田勁夫笑笑,從軍裝口袋裡摸出張紙,呈了上去,說道:“其實也不算太重要的情報。在信陽建立情報站的時候,從上海那邊傳過來一個訊息,馮國璋現身了,現在就在上海公共租界,這傢伙命挺硬的,而且跑得也挺快,就是不知道他是從哪條路跑到上海租界去的。”
趙北接過紙條,看了看,苦笑著搖頭,說道:“可惜,可惜,若是抓住了這個馮國璋,咱們倒是可以利用他做做文章的,馮國璋在北洋裡的地位可比那個吳佩孚高得多了。”
“要不,咱們命令在上海的情報員動手,把馮國璋綁了?”田勁夫有些躍躍欲試。
“算了。情報員當綁匪,未免大才小用了,為了一個過氣的北洋將領,不值得。義仁,你要記住,情報員的主要工作是蒐集情報,至於綁票、暗殺,偶爾為之尚可,但卻不能顛倒了主次,撿芝麻丟西瓜的事情可不能做。”
“我記住了。對了,司令這麼急著把我叫回來,是讓我做什麼?”田勁夫問道。
“進屋說話。”
趙北進了屋,此時秦四虎也將一盆熱水端了過來,趙北接過毛巾,在銅盆裡擰了幾把,然後用熱毛巾擦了把臉。
“義仁,前天過來的情報,南京徐寶山那邊已經得手了,雖然王士珍只是重傷,沒死,不過北洋南進第一軍確實亂起來了,東南局勢正向有利於我們的方向發展。”
“王士珍沒死?他們是怎麼幹的?”
田勁夫有些奇怪,從秦四虎手裡接過牙刷和一缸牙粉,走到趙北跟前。
“這個或許要歸咎於那幾顆定向雷,咱們在上海的情報員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地雷,行動時倉促了些,未能充分實驗,所以這佈置的地點雖然比較隱蔽,不過離馬路還是遠了些,王士珍路過的時候,沒有命中要害,倒是他的副官死了幾個。不過咱們的情報員們能做到這一步,已是非常不易了,不然,徐寶山不一定敢行動,而且目前我軍裝備的所有炸彈與地雷中,也只有水雷和定向雷可以用電起爆,當時確實也找不到更合適的武器了,而且也沒有時間定做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