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部分(3 / 4)

小說:1908遠東狂人 作者:蝴蝶的出走

臣以及湘軍的組建,幾乎從那時起,湖南的縉紳集團就擁有了生殺大權,曾國藩一手建立的審判局就是縉紳們手中最便利的殺人工具,死在這把刀下的湖南農民、遊民不計其數,而被當做炮灰送上前線與太平軍廝殺的農民人數也相當可觀,可以說,湖南鄉紳將“以民御民”的統治技巧做到了極致,若不是清廷統治者“以臣制臣”的手段更高明的話,恐怕取代清朝的就不會是革命黨人了。

湖南的紳權並未隨著太平天國的覆滅而結束,十多年的戰爭狀態已使縉紳們攫取了全部地方政務,在湖南,“縉紳”已經不是一個名詞概念,而是一種文化,一種統治文化,在這裡,所有的事務都離不開縉紳集團,從賦稅的徵收到胥吏的任免,從新政的推行到宗族的糾紛調解,都能夠看到縉紳集團的影子,就連堂堂湖南巡撫也必須藉助縉紳力量才能維持權威,縉紳對於湖南封疆大吏的影響也遠比其它省份強烈,當年“戊戌變法”時湖南之所以走在維新前列,與此不無關係。

雖然古代中國講究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士大夫們希望皇權至縣為止,縣以下的鄉村應該完全交給縉紳們管理,但是這僅僅只是理想狀態,在王朝統治的大部分時間裡,君權始終壓制著紳權,只有當亂世到來的時候,才是紳權蠶食君權的時候。

清末的湖南就真正做到了“君臣共治”,在這裡,紳權就是縮小了的君權,而君權也通常被縉紳們看做是放大了的紳權,在這裡,往往縉紳的一句話,就能決定當地草民的生死榮辱。

在這樣一個省份進行革命,無疑需要極大的勇氣與極高超的技巧,稍有不慎就會惹火燒身,而這,也正是為什麼趙北沒有在第一時間吞併湖南的原因之一。

紳權的無限擴大,必然導致小民權利的無限縮小,湖南之所以成為會黨勢力最盛的省份,與這種紳權的狂暴不無關係,草民對抗強權的唯一武器就是會黨。不過,由於縉紳集團掌握了全部的政治資源與經濟資源、文化資源,要想依靠一群草民組織的會黨翻身,基本上是在做夢,而且,不少有眼光的縉紳出於利益考慮,在拉攏官府的同時也與革命勢力眉來眼去,將自己打扮成“開明”紳士,這種伎倆很能迷惑一部分革命者。

清末新政之後,大批湖南鄉紳投身實業,造就了一批新興力量,這些人就是“立憲派”,他們是紳權進一步蠶食君權的結果,這些人希望從皇室手裡分享更多權力,所以,從表面來看他們是革命的天然盟友,但是,他們骨子裡是反對暴力革命的,他們看好的國體是君主立憲,準確的講是“縉紳立憲”,對他們來說,過於暴力的革命就意味著他們政治、經濟特權的喪失,這不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作為革命大時代的一員,湖南就是這個時代最頑固的守舊派堡壘,要想攻克這個堡壘,不是幾萬人槍、幾十門大炮就可以奏功的。

共進會恰恰是在這個問題上犯了短視的錯誤,所以,湖南亂套了。

作為湖北的南方屏障,湖南一直是趙北關注的重點方向,雖然他以前並不打算在短期內直接介入湖南事務,但是他也不止一次提醒過共進會的領導層注意湖南縉紳動向,可偏偏有人把他的善意提醒當作了耳旁風,結果導致湖南革命形勢驟然一變,並牽連貴州發生政變。

貴州政變是兩天前發生的,駐紮省城貴陽的黔軍因為鬧餉而譁變,聚攻軍政府和都督府,共進會方面的貴州都督焦達峰被殺,副都督鍾玉山下落不明,共進會嫡系部隊“革命聯軍”連遭黔軍伏擊,損失慘重,已退往湘黔邊界,現在的貴州軍政府已落入立憲派手中,省內傾向南方革命黨的軍政要員要麼被殺,要麼落荒而逃,幾乎一夜工夫,象徵革命的十八星紅旗就在貴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耆老會”政府。

湖南的亂局要早於貴州,由於共進會主力部隊南征雲南,省垣兵力空虛,在貴陽兵變前一天,長沙城外的原清軍巡防營數千人同時譁變,隨即拖炮進攻長沙,與駐紮城內的共進會嫡系部隊激烈交火,戰鬥持續了一天,共進會雖有會黨武裝協助,但因火藥庫被內奸炸燬,彈藥全失,最終只能放棄長沙,分兵兩路,一路往南退守醴陵,一路往北撤向湘陰,同時派人向駐守湘北嶽州的共和軍第五師求援。

共和軍第五師師長是吳振漢,雖然他是共和軍副總司令,但作為客軍統帥,他沒有權力直接調兵干涉湖南省政,只能再向總司令趙北拍發電報,將湘變詳細經過稟明,請示處置辦法。

趙北的回電很簡單:固守嶽州,等候命令。

吳振漢不敢怠慢,立即下令第五師進入戰備狀態,在嶽州城外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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