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趕到天津的,行前趙憲臺曾叮囑過,若有人前來對上切口,就是自己人,儘可信任,方才端爺切口對得好,那就是咱們自己人了。”店掌櫃說道。
“敢問足下名諱?與趙次珊如何相識?可是他的幕客?”端錦又問。
“在下龔清秀,確曾在趙憲臺座下充任幕客,只是時間不長,說起來,趙憲臺於在下是有救命之恩的。在下是江西人氏,商賈出身,也曾中過秀才,不過後來屢試不第,再加上朝廷廢了科舉,遂拋了書卷,一心從商。兩年之前,在下跟隨族中長輩去東三省做大豆生意,途中被馬賊擄去,若非時任盛京將軍的趙憲臺發兵搭救,我這條命早就扔在遼西了,哪裡還會活到今天?後來趙憲臺見我文章還算通順,為人樸實,於是又聘我做了幕客,視川之後,更將我提拔起來,做了縣丞。趙憲臺不僅於我有救命之恩,更有伯樂之情,在四川做縣丞的告身委狀我至今保留著,時常拿出來追思趙憲臺厚恩大義。”
這店掌櫃的話不卑不亢,言辭懇切,不由眾人不信。
第268章 特殊戰場(上)
店掌櫃的話言之鑿鑿,端錦已是信了幾分,不過考慮到他現在是被南方軍政府通緝的逃犯,言多必失,所以端錦還是決定儘快言歸正傳。
“龔清秀,我問你,趙次珊前些日子已為大清盡忠,此事你是否知曉?”端錦又問。
“前幾日已從報上聞知訊息,乍聞噩耗,在下心痛如絞,但又不敢設祭,這心中之壓抑、焦慮,不足為外人道也。所謂‘眾口鑠金’,趙憲臺在川漢路款虧空一案上不惜一死以明心跡,卻也是無奈之舉。”
店掌櫃說了幾句,嘆了幾聲,眼眶也紅了起來。
“哦?此話怎講?軍政府公佈的帳目上,那川漢路款虧空了四五百萬兩白銀,這筆帳那可是確確實實算在趙次珊頭上的。”
端錦望著龔清秀,看他如何作答。
龔清秀眉頭一擰,遲疑著說道:“這個……只不知幾位從四川趕到天津,所為何事?是否是奉了趙憲臺之令?另外,端爺姓託忒克氏,可是報紙上通緝的那位在四川行刺共和軍總司令的義士?”
“沒錯,就是端某。只恨沒有得手,不然,趙次珊或許就不會死了。”
端錦點了點頭,說道:“你不必狐疑,行刺失敗被擒,我也被關在軍政府的大獄裡,跟趙次珊還是住對門的呢。趙次珊是大清的忠臣,我佩服他,我也是大清的忠臣,趙次珊也相信我,所以,他告訴了我一件事,就是關於那川漢路款虧空的事情,我知道,他確實挪用了路款,不過卻沒裝進自己口袋,也沒有全都用在軍費上,而是另外提出一部分用在了別的地方。龔清秀,你說說看,我這話說得對不對啊?”
“你……你也知道此事?”龔清秀聞言一愣。
“這事雖是絕密,不過當時趙次珊已知自己必死無疑,於是便在自盡之前將此事原原本本用血寫在一方布上,交給我,那封血書我是倒背如流,只可惜不能隨身攜帶,不然的話給你瞧一瞧。趙次珊給你的那些銀子是筆鉅款,大數目,對不對?”
端錦頓了頓,看了龔清秀一眼,又道:“那些銀子還有個名堂,叫做‘復國基金’,對不對?這是趙次珊跟洋人學的名詞,對不對?”
這一連串的“對不對”問下來,那龔清秀更是驚訝不已。
“如此說來,你果然知道這‘復國基金’的事情。”
龔清秀又向幾人拱了拱手,問道:“不知諸位是如何逃出軍政府大獄的?我聽說成都城陷後,所有總督府幕客全都被革命軍抓走,不知那些幕客是否也逃出來了?”
“我們關在華陽,實不知趙次珊的幕客關在哪裡。至於如何我們是逃出大獄的,此事以後再與你說。你先跟我說,趙次珊到底給了你多少銀子?”
端錦兩眼一眯,似笑非笑的望著龔清秀。
“這個……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就實話跟你們說。趙憲臺本打算分派多位親信主持這大清國復國事宜的,在下只是打前站,趙憲臺只給了我二十萬兩銀子,叫我先去北方,本來說好了,以後還有銀子匯過來的,但沒等匯票送來,成都已陷,所以我手上只有二十萬兩銀子。”
聽了龔清秀的話,幾人都是精神一振,貴山、額勒登布兩人更是眉開眼笑,直到這時,他們才明白端錦為什麼要專門到天津華界走一趟。
端錦輕輕點著頭,讚許的說道:“趙次珊果然是找了一個忠義之人,當初趙次珊告訴我的也是這個數目,二十萬兩庫平銀。清秀啊,既然你是個實在人,廢話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