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並沒有理會,他連額勒登布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哪裡會有心思去跟這個窮旗丁一般見識,何況,剛才與趙北的那場會面讓他心神不定,哪裡有心思理會別的事情。
倒是那端錦呵斥了幾聲,雖然沒有讓額勒登布立即閉嘴,不過他的主要目的並不在此,所以並沒有在意額勒登布接下來的破口大罵。
“趙爾巽,你怎麼也關到這裡了?在成都的時候,不是聽說你被軟禁在總督衙門麼?”端錦問道。
趙爾巽看了看圍坐在身邊的這四個“人犯”,又尋聲向端錦那邊望去,說道:“審理‘川漢路款虧空案’的法庭就設在華陽縣,將老夫關在這裡,是方便提審。”
“何不在成都審理此案?”
“成都百姓群情洶洶,軍政府有所顧忌。”
聽到趙爾巽與端錦的對話,那一直罵罵咧咧的額勒登布興致高漲,插嘴問道:“趙爾巽,說實話,你在那川漢路款裡得了多少銀子?沒記錯的話,軍政府說有近一半的路款不知去向,川漢路款總共不過一千餘萬兩,一半就是五百萬兩,你趙爾巽倒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千里做官只為財,你貪心我明白,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已貪了那麼多銀子,咋就不逃走呢?”
“老夫沒有貪墨一兩路款銀子,那些短缺部分,一些是前任川督挪用的,另一些是此次軍興之後被我用做了軍餉。老夫雖然自問不是兩袖清風,可是這川漢路款老夫確實沒有一兩銀子裝進私囊。”趙爾巽辯解道。
“放屁!你趙爾巽若是個清官,老子哲森就隨你姓!”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哲森啐了一口,罵了幾句,然後又沉默不語。
黑暗中後腳跟被人踢了一腳,趙爾巽猛然醒悟,長嘆一聲,不再言語,摸黑坐到了角落裡,任憑那幾個旗人怎麼叫嚷,就是不再搭理。
想起剛才趙北的威脅,再看看身邊那四個“人犯”,趙爾巽心中頗為躊躇。
“趙北此舉必有奸謀,老夫到底如何措置?若不照他的意思去辦,只怕趙府上下數十口死無葬身之地,可若照他說的去做,誰又能保證他能信守諾言?真叫人難以決斷,難以琢磨。”
身心俱疲之下,趙爾巽躺到了地上,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地窖裡,只是心境卻全然不同了,那種“大徹大悟”的覺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強烈的患得患失感讓他焦慮不堪。
或許,這就是棋子的悲哀所在,身不由己。
第230章 瀘敘摩擦
川南數萬清軍宣佈易幟,至此四川大部分地區已告光復,天府之國落入共和派手中。
四川光復之後,陝西與雲南的陸上聯絡即告中斷,連線西南與西北的電報線路也被切斷,由滿清遺老遺少組建的頑固派保皇聯盟被共和軍從中間一刀斬成兩半,自此之後,陝西的升允與雲南的錫良只能各自為戰,西南與西北的僵持局面被迅速打破,建國軍第二軍用實際行動鞏固了革命基礎,軍長趙振華的聲望更是如日中天。
隨著四川的光復,建國戰爭爆發之後的混亂局面正在結束,擁護共和制度的幾個實力派正以秋風掃落葉的架勢掃蕩滿清頑固派:
西北方面,奮進會在爭奪成都失敗之後,立即將精銳全部撤出川北,穿過陝南向陝西省垣西安進擊,與從陝北、潼關過來的北洋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徹底瓦解了陝西清軍的鬥志,負隅頑抗的陝甘總督升允在連吃敗仗、建國軍殺向西安城下的窘迫中只好放棄省垣,率軍逃往寧夏,試圖與寧夏將軍檯布合兵,並與蒙古王公取得聯絡,但走到半路,哥老會鼓動清軍譁變,變兵擊殺升允,返回西安聚攻滿城,殺陝西巡撫恩壽、西安將軍文瑞,破城之後大肆燒殺,半個西安烈焰沖天,在這烈火硝煙中,陝西清軍宣佈易幟,建號“秦隴復漢軍”,推舉潛回陝西的留日士官生張鳳翽為陝西都督,數日後奮進會武裝抵達城下,兩軍會師,待北洋軍也趕到西安,三軍合兵,隨即誓師起程,北征寧夏,寧夏將軍檯布見建國軍勢大,肉袒出降,歸順共和政府,陝甘就此光復。
西南方面,雲貴總督錫良侷促一隅,外無援兵,內無良將,靠著一幫招安過來的土匪、綠林勉強支撐戰局,與以同盟會、光復會為首的建國軍第三軍在廣西對峙,戰局僵持一月之久,直到四川光復,這種僵持局面才被打破。由於在四川無法得到令人滿意的財源,盤踞川南的共進會武裝只好將目光轉向南方,開始將部分兵力調往貴州,由黔西南進攻雲南,迅速拿下昭通、宣威,與此同時,在得到共和軍支援的武器彈藥之後,同盟會與光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