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子報仇!”“是!”營帳裡的眾匪首興奮莫名地衝出帥帳,整頓軍馬去了。
支歪著無精打采打蔫似的新月鐵血軍旗,幾乎所有的戰士都是灰頭土臉渾身浴血。看到數萬精銳騎兵以鋪天蓋地的氣勢,與天地一線帶起無數煙塵的模樣,膽子小一點的恐怕早就暈倒在地,大小便失禁了。可是眼前的“敗軍”的臉上只有喜悅兩個字,有的甚至唱起歌來,當然敢於在軍紀森嚴的新月師團裡唱歌的當然不是別人,當然是我們尊貴無比的新月師團代理團長古輝大人。
“在那戈壁的某個角落,有一條美麗的流沙河,那裡沒有清澈的河水,只有黃金般的沙粒。旅行的人們啊,繞過那撒旦的祝福吧,因為它會吞噬你的財產,還有你的生命,你的生命……”伴隨著空曠遼闊、豪邁哀傷的大戈壁流行歌曲,氣勢磅礴、氣焰熏天的“狂神降世”騎士團抑制不住復仇的激情,懷著對殺敵立功報仇雪恨的憧憬,毅然決然地衝入流沙河。
那不是普通的流沙河,而是表面剛剛形成一層浮沙的數十丈寬數十丈長的地下河床。表面看來,它和普通的戈壁灘沒有任何的區別,除非仍然記著原來地貌的當地土著,否則根本無法分辨這足可以假亂真的天然陷阱。
明知道大事不妙糟糕透頂,可數萬匹駿馬奔騰,掩蓋了一切聲音包括無數掉落陷阱前的悲慘叫聲。索爾是首當其衝的第一騎,當他突然發現坐騎不自然地下墜時,擁有風雲榜高手實力的新一代狂神,自然流暢地拔身而起,橫空挪移到八丈後,在某個騎兵的頭上一點,再度後退……可是別人哪裡有索爾那麼高明的武功,一排接著一排宛如下餃子似的墜入地下河床。即使前面的騎兵想把坐騎停下,可是後面不知情的騎士根本無法適應他的急剎車。由於不斷的推擠和煙塵滾滾遮住了視線,使得暫時脫離危險的索爾簡直欲哭無淚,因為士兵們自殺似的競賽著誰先死亡。
當所有人終於明白前面是敵人陷阱的時候,人馬已經摺損了大半,剩餘的數萬餘人還沒有撥馬轉身,“狂神降世”盜賊團四周千丈外的沙丘後,宛如從地底冒出來似的,無數盔甲鮮明、刀槍耀眼的親衛隊、重灌步兵、重灌騎兵,連弩騎兵、連弩步兵烏雲蔽日似的出現。隊伍的最前方睥睨天下般高高坐著一人,他漫不經心似的揮手道:“奧丁!奧丁!”氣壯山河威震天下的歡呼連喊三聲,宛如鋼鐵洪流似的戰爭機器衝向了肆虐東陵郡乃至塔卡瑪幹沙漠長達數百年的老牌盜賊團的最後一代子弟們……
我高高坐在閃靈駝上,沒有一馬當先地出擊。重傷後的暈眩感覺盤旋在腦際揮之不去,就像有千百個小人在耳邊不停地敲敲打打,喧囂不止。偏偏我不能拋開一切去休養,新兵們沒有主帥坐鎮穩定軍心,將是非常危險的事。濫用“新月”的後遺症,終於在昨天真氣耗竭最虛弱的時候爆發,精神力與死能進行交流的結果,帶來極其嚴重的負面影響。它們開始不安分地騷動起來,就像被猛虎激起嗜血野性的狼群,時刻準備狂暴氾濫。症狀不太嚴重,卻影響深遠。它妨礙我自由施展精神力,數次試圖啟動“鎖魂”,都被刀削斧劈般的劇痛制止。我甚至無法聚精會神地處理事情。
我索性放任自流,再不去想它,即使永遠無法動用精神力,那也是命中註定。鐵血軍旅戎馬生涯,讓我的心越來越冷硬,對死亡看得也越來越淡。不止是敵人的性命,包括自己的性命,都宛如草芥般一錢不值。值此亂世,已沒有任何人事能勾起我的恐懼。屢次大戰,數不清的戰友陣亡,劍與火錘鍊得我緩緩蛻變,少年的天真、衝動、浪漫、幼稚似乎都已遠離我而去,留下的僅是軍人的冷靜、無情、殘忍、狠辣。我就像一塊鋼鐵,被戰爭機器逐漸鑄造成一柄無堅不摧的戰劍,發出輝煌燦爛的光芒。
望著徹底被打散建制的“狂神降世”盜賊團士兵互相踐踏著爭相逃命,我淡淡冷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戰爭勝負不是由人數決定,而是取決於軍人的素質。所謂烏合之眾和精銳之師,區別就體現在面臨危險時做何反應。烏合之眾只會驚惶失措,樹倒猢猻散,宛如一群被呼喝驚嚇的野鴨,紛紛擾擾準備展翅逃命,最終難免被獵手射殺的命運。其實狂神完全有最後一搏之力,佔據絕對優勢數量的騎兵,就可發起數道衝擊,進而順利突圍,畢竟在兵力上敵人是我方兩倍以上。但盜賊們已被我軍的鼎盛軍容嚇破了膽,宛如沒頭蒼蠅般地亂闖亂撞。
瓢潑大雨般的怒矛鋪天蓋地般射向敵群,那是連弩步兵展開的首輪攻襲,他們裝備著弓箭類最犀利的武器——弩炮。這種超級武器,具有巨大的殺傷力,它一次能射出十支銳利短矛,射程遠達兩千步,甚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