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如此驚人,受到重創後猶能使出如斯厲害的刀法,他被封殺兩刀後,反倒不敢繼續落井下石了,生怕敵人要拼個同歸於盡,於是暫時暴退兩丈嚴密防守。
兩人鬥雞似地互望著對方,三隻兇睛眨也不眨一下,虎視眈眈地窺伺著敵人可能露出的任何一絲破綻。
帳篷裡陰悽悽、冷煞煞地瀰漫著一股森然的寂靜,酷似一支蓄勢已久的利箭一觸即發。這是危急存亡的一刻,比適才的刀光劍影更兇險百倍,稍有不甚就會命喪黃泉。
不知過了多久,是一剎那還是一刻鐘,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彷彿就在耳畔響起,洶湧澎湃的氣浪把帳篷整個地掀飛到了一邊。由於鉅變緣起泰澤背後,愛德華·蒂奇率先目睹了徵兆,他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微微愣神的間隙,一直全神貫注的泰澤已施出了壓箱底的本領,問天斬化作一道璀璨虹橋倏然劈至眼前。
“虹飛碧落!”愛德華·蒂奇腦海裡刷地閃過這代表刀道最高修為的四個字,人已慘嚎一聲,斷線風箏般離地飛起,重重撞出老遠,用來勉強招架問天斬的雙蛟鐮差點再次脫手飛出。
泰澤陰魂不散地急速跟進,途中忍不住“哇!”吐出一道血箭,但心中卻不覺半點難過,因他那一刀乃畢生功力所聚,即使沒有直接劈中對方的身體,只憑強大的三昧真火侵蝕,也足可使對方全身經脈焦枯而亡了。
可是他仍未放心,再度把掌中問天斬似緩實疾地揚起,朝著愛德華·蒂奇當頭劈去。頃刻間,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的刀氣,化作狂風驟雨籠罩了方圓兩丈,密密麻麻地灑落,嗤嗤的驚人破空聲響徹耳鼓。
眼看著愛德華·蒂奇就要命喪黃泉,他卻忽然面對鋪天蓋地的刀光笑了。那絲笑容裡包含著三分狂喜、三分殘忍、三分肅殺、一分駭然,複雜得讓泰澤的視線都不禁在他猙獰的臉孔上停留了片刻,自然掌中問天斬的攻勢也就慢了片刻。
之後的變化是泰澤做夢也沒想到的,他緊接著就看見愛德華·蒂奇的身體迅速蜷縮成了一團,並用右臂和右腿遮擋在外,做好了一個最佳抗衝擊姿勢,隨即遮雲蔽月的濃煙和火海就吞噬了自己。泰澤來不及驚呼,也來不及避讓,身體就被能融化鋼鐵的碧焰燒成了焦炭,繼而又被無數塊有如天外飛來的隕石雨砸得支離破碎、灑落遍地。
“嗚——”凌厲無匹的颶風夾雜著能把人瞬間蒸熟的熾熱,橫掃過愛德華·蒂奇的背脊上方。他運集全身十二成真氣凝結成的玄冰護罩,正以驚人的高速被消耗一空。“一、二、三、四……”愛德華·蒂奇默默地數著數,祈禱著劫難快點結束,很快他感覺到衣衫被點燃了,繼而連萬載玄鐵鑄造的右臂和右腿也開始滾燙起來。
正當愛德華·蒂奇以為終於在劫難逃的時候,颶風卻又奇蹟般停止下來。不,他發現只是自己臥倒的地方,沒再受到地獄烈焰的侵擾了,別的地方颶風和火海仍在肆虐。
“咦,這是……”愛德華·蒂奇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正見一人在神秘廣闊的夜空作背景襯托下,像尊擎天柱地的天神般卓立眼前,使人不由自主生出想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我微笑著伸出手道:“對不起,被一幫垃圾耽誤了點時間,讓你受苦了!幸好還不算太晚!”
愛德華·蒂奇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道:“嗯,不晚不晚,來的正是時候,我……”言罷忽然腦袋一沉,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不會動了。
我嚇了一跳,趕緊俯身察看,結果發現他只是因為功力消耗過度昏迷而已,並非就此玩完,這才放下心事,抱起他瞬移到了火場外圍。
木禾村偏南方的山崗上,格伍夫驀然見到我抱著一個人憑空出現在眼前,頓時一驚一乍地道:“老大,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起了大火……啊,情聖受傷了嗎?”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搖頭道:“沒事,只是因脫力而昏迷,其他都是皮肉輕傷,你幫他包紮一下吧!”言罷將愛德華·蒂奇交給格伍夫後,就那麼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運功,吞噬黑暗圖騰內新吸收的靈魂能量了。
適才的襲營之戰,無疑是我有生以來經歷過的最離奇最險惡的戰役。
按照事前擬訂的行動計劃,格伍夫在南、愛德華·蒂奇在西北、我在東北,三面夾擊敵營。
起初戰鬥進行得很順利,哦不,應該說是單方面的大屠殺進行得很順利,因為我由始至終沒有動過一根手指,全憑《九幽搜神變天擊地大法》把能夠探測到的靈魂能量全部抽離肉體,吸進黑暗圖騰之內儲存。整整四十七座帳篷,三百五十二名泰澤親衛隊員,在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