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無蹤了,由始至終數百艘戰艦上不曾出現過半點雜音,儼然透露出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高度紀律性。
西門渡恨恨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道:“全軍撤退,回清州城!”伴隨著他的命令,一隊隊奴隸士兵秩序井然地離開了這片令人心膽俱裂的海岸線,趕赴大本營清州城。
驀然間,一陣悲絕人寰的慘嚎聲響起,眾人扭頭一看不由得齊齊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但見戰場上的那群俘虜們,人人都渾身千瘡百孔,血水正如千萬道噴泉般瘋狂湧出。更有甚者,頭碎腰折四肢寸段,再不復半點人形。整整二千多名俘虜在眨眼間就被密密麻麻的箭雨解決得半個不剩了,事前沒有半點徵兆,事後更無一個活口,這等雷霆手段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不過最可怕的卻是另一幕場景,整整六十排鋒利無比的四尺短矛,齊刷刷地插在“綠林軍”剛剛站立過的地方,構成一座矛與矛前後左右間隔完全一模一樣的方陣,沒有一根短矛超前,也沒有一根短矛滯後,就像事先丈量好了一根一根用手插進去的一般精確無誤。
這明顯是一個下馬威,西門渡驚怒之餘,也暗暗在心中慶幸著,如果對方心懷歹意,恐怕這批短矛的射程絕對不會僅僅控制在無害的範圍之內,那將會釀成多麼嚴重的後果呀!
雨線扯地連天地垂落,一副無休無止的架勢,地上汙水橫流,化作一條條灰暗昏黃的小河。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個靜謐和暴虐完美融合到一起的水世界裡,無論巨鯤灣還是清州城,都不能例外地承受著這場百年罕見的特大暴風雨的洗禮。
高唐八島上的人們也概莫能外,只不過他們要承受的“暴風雨”更多更廣更狂躁而已,可惜的是,誰都無法逃避這場宿命的安排。
在清州城,養生閣是最具規模的大酒樓,若非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和富商巨賈,一般人絕對支付不起那昂貴無比的酒資。該樓位於城內中心大街的北端,附近皆是妓院、賭場、錢莊、商號等高消費場所,堪稱是店鋪林立,笙歌處處,若非現在處於戰時宵禁狀態,將不分晝夜永遠都是人潮洶湧,熱鬧非凡。
此時正是掌燈時分,養生閣燈火通明,卻看不到任何一名客人,倒是街頭巷尾、陰影角落裡處處埋伏著披堅執銳的彪悍戰士,神情緊張地盯著樓上。
在閣內最高的第三層一個特別華麗的大包廂內,四人面對面分坐兩席,一邊享用著精緻茶點,一邊小心謹慎地打著哈哈。近窗主席上端坐的正是“綠林軍”正副總統領西門渡和蒯桓,另一方是我和莫瓊瑤,此外室內再無旁人,隨行護衛的龍之息、安德魯、以及數十名“九曜衛”則統統等候在一樓大廳內。
西門渡初見我們的時候,表情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不過那一瞬間的震驚,卻逃不脫我無所不在的精神探測。倒是一旁的蒯桓不動聲色地問道:“敢問樓下那群身披�郟��逅�兜鈉鍤浚�煞窬褪俏羧彰�鶥煜碌摹�抨孜饋�兀俊�
此言一出,不禁讓我立刻對他刮目相看,想來西門渡也是因為看穿了他們的身份來歷,這才顯出驚異神色的吧!
我哈哈大笑道:“蒯兄真不愧是‘綠林軍’副總統領,果然目光如炬。不錯,他們正是‘九曜衛’。”這番話本來是應該由莫瓊瑤回答的,因為“九曜衛”乃是她麾下等閒連我都調動不了的嫡系高手,不過為顯示一家之主的領袖風範,只好由我逾矩代勞了。
西門渡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雙目精光爍爍地盯著莫瓊瑤,沉聲問道:“西門渡斗膽請問芳駕尊姓大名?”
莫瓊瑤優雅從容地道:“西門總統領不必客套,小女子就是莫瓊瑤!”
“啊!”雖然早猜到她的來歷,但是聽到人家親口承認,西門渡和蒯桓二人仍忍不住大吃一驚。要知莫瓊瑤除尊貴無比的高唐帝國皇位唯一合法繼承人的身份外,還是“海神”軒轅天之痕的嫡傳弟子和“七海盜盟”代總盟主,如今不論在高唐還是深藍大陸,都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何況民間還傳說她和近年來迅速崛起的風雲帝國絕代名將柳輕矦過從甚密,在無形中更增添了此女說話的分量。
蒯桓不失時機地追問道:“那這位是——”
我淡淡一笑,悠閒寫意道:“小弟柳輕矦,見過二位總統領大人。”
此言一處,西門渡和蒯桓頓時呆若木雞,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西門渡苦笑道:“本座居然能在乾羅島這種窮鄉僻壤的孤島上,得見二位當世翹楚,真乃三生有幸啊!”
蒯桓接下話茬,非常默契地繼續說道:“不知二位大駕光臨,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