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手們的視線。夜漆黑如墨,從燈火搖曳的城樓上望下去,城中伸手不見五指。
南智丘暴喝道:“你們這幫蠢貨,還不給我把氣死風燈全投下城去,難道想摸黑射擊不成?”
此言一出,麻衣武士們方如夢出醒,立刻將城頭懸掛的燈籠統統扔到了城門左近。由於氣死風燈乃是用油蠟紙特製的物品,能夠風雨不浸,霎時間在數百燈籠對映下,雨中的西大街立刻被勾勒出一抹模糊輪廓。
與此同時,弓箭手們發現了借牆角陰影蛇行鼠竄的敵人。這回根本不用南智丘命令,數百支狼牙箭就嗤嗤作響地突破雨簾激射而去。按說擲燈和射箭的動作幾乎一剎那完成,定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豈料結果卻令他們大失所望,“海豹”偵察小隊的成員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掩體躲了起來,並及時做出反擊。
眨眼間,一蓬比暴雨更密集十倍的烏芒撲面而至,猝不及防的弓箭手們一瞬間被撂倒了三十幾個。他們身上中箭處統統被炸出一個海碗大小的血窟窿,形狀淒厲到了極點。緊跟著一蓬蓬烏芒接踵而至,期間根本未留下一點喘息餘地,頓時又有四十餘名弓箭手光榮殉職。
南智丘看得睚眥欲裂,口中狂呼道:“大家小心,統統隱蔽攻擊!”
可惜弓箭手們都被突如其來的毀滅性打擊弄得六神無主,只顧盲目還擊,過了老半天,直到他喊第四次的時候,才總算聽清楚長官的命令匍匐在地。此時城頭囫圇的弓箭手數量已經不足兩百人,足足減員了近五成。
南智丘憑藉超人一等的敏銳觸覺,在敵人第一輪反擊前就臥倒在地,雙眼透過垛口的縫隙,死死地盯著敵人隱藏的位置。
令他感到萬分詫異的是,敵人的遠端攻擊武器居然不是傳統弓箭,而是一具具泛出幽藍色金屬光澤的圓筒。它們一概被固定在左右腕部,前端伸出半尺長短,只要手指輕輕一扣,就有一叢叢烏芒狂瀉而出。中招者輕輒如遭雷劈立刻失去戰鬥力,重輒身軀被鑿穿一枚大洞馬上喪命。最離譜的是,他們根本不用標準姿勢瞄準,竟似可透過圓筒上端的魔鏡鎖定目標,而且精確度高得嚇人,幾乎每一箭都可消滅一個弓箭手。
南智丘倒吸一口涼氣,囁嚅道:“我的天啊,那到底是什麼武器?”
這一刻,他腦海裡亂成了一鍋粥,無數紛亂雜念湧起。其中最觸目驚心的問題就是接下來的戰鬥應該如何繼續,與那幫持有最先進武器的精銳戰士們搏殺,己方還有沒有勝算了。
正當南智丘心亂如麻之際,西街上的增援部隊終於趕到了,那整整五百名麻衣武士讓他感到一絲由衷的心慰,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幕噩夢般的場景。
伴隨著嗤嗤作響的尖銳破空之聲,一蓬蓬烏芒鋪天蓋地地傾瀉過去,那群毫無提防的麻衣武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已倒在血泊之中。不過這也難怪,一來他們沒有掩體遮擋,二來他們裝備的僅僅是皮製盔甲,憑藉如此簡陋的防禦,想要抵抗能夠洞穿精鋼甲冑的突擊弩箭,簡直是痴人說夢。
“啊!啊!”一聲聲刺耳的慘叫驀然驚醒了後排的麻衣武士,他們連忙施展懶驢打滾之類的祖傳絕技,向街道兩側的店鋪和陰影狼狽滾跑過去。此刻為營救自己寶貴的生命,所謂佩刀武士的尊嚴和榮譽,早被他們象垃圾般拋棄到九霄雲外去了。
一直緊盯著戰場形勢的安德魯,等的就是這千載難逢的良機,他猛然斷喝道:“衝!”說完身化怒矢閃電般射向城門洞,“海豹”隊員們亦同時啟動,緊緊跟著他展開了一段亡命衝刺。
南智丘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雙目殺機大盛,憤然站起身來聲嘶力竭地喊道:“他們要突圍,快給我射擊!”
他無疑捕捉到了戰場上唯一一個能夠全殲敵人的契機,可惜的是,與這位卓絕的指揮官相比,士兵們的反應速度簡直慢到了離譜的程度。不知是由於驚魂未定,還是由於恐懼那一蓬蓬奪命烏芒,總之直到“海豹”隊員都衝入了城門洞,才有零零散散的箭矢無力地射落城下,根本毫無威脅可言。
姑且不說城上南智丘氣得暴跳如雷,此刻城下的邦庫庫和“海豹”隊員們的神經也緊繃到了極限。身後有如狼似虎的麻衣武士越追越近,眼前有兩扇高逾三丈、重逾數千斤的巨大城門擋住去路,眼睜睜地瞅著那根長逾兩丈、粗逾一抱的鐵門閂,以及門閂上那砣重逾百斤的超級大銅鎖,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安德魯毅然道:“都給俺靠牆站著去,看哥哥我如何開啟城門。”言罷化作一縷輕煙竄出城門洞。
諸人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