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海底撈針,時而狂風舞柳,每每從最不可能卻最具威力的角度進攻,一擊不中,立即縮回去改弦易轍,教人完全不知道他下一著會由何處攻出。
衛旌終於使出名震風雲的碧落黃泉拐,使這一戰迅速進入了分出勝敗生死的關鍵時刻。
施峻尹身法愈來愈快,不住迎擊著流星拐,拼出真火的他,也施展出壓箱底的迅雷八擊,以迅雷叉尖、鋒、杆、鍔、柄錐等部分,放出各種奇奧怪招,應付著神出鬼沒的碧落黃泉拐。
不過即使在如此兇險形勢下,他仍是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縱有旁觀者,也萬難知曉施峻尹正抵受著衛旌不斷增強的磅礴壓力,幾乎動彈不得。
眼下唯一脫身之法,就是震碎門窗牆壁,逃出宮殿或躲入鄰室裡去,但那等若輸掉了此局,因為衛旌佔了先機,勢將乘勝追擊,制他於死地方休。
施峻尹的身法增至極速穩定下來,可他仍未找到反敗為勝的良機,唯有不斷兜圈子,在繞行衛旌的過程中尋找破綻。他的步法愈趨奇異繁複,偏又顯得那麼輕鬆寫意,距離衛旌亦忽遠忽近乍前乍後,加上變化萬千雷霆萬鈞的迅雷叉法,教人生出高深莫測和眼花繚亂的感覺,根本無從招架,只要對手稍一鬆懈,即可成功瓦解威力無窮的流星拐勢。
猛然間,衛旌仰天狂嘯,渾身裹入一團碩大無朋的精芒裡,炮彈般勢不可擋地撞向施峻尹。原來他終究功力稍遜半籌,在即將被殺前,索性把全部真氣孤注一擲地灌入流星拐,準備生死豪賭一場,看能否幹掉對手。
施峻尹沒有教他失望,幾乎是同時厲嗥一聲,挺叉迎上流星拐化成的光球,發動了最猛烈的攻勢。
兩道人影旋風般絞在一起,乍合倏分地螺旋攀升,一時間殿內只聞拐風叉雨,在空氣中激盪顫鳴。
不知過了多久,“轟!轟!”連續數聲晴天霹靂響起,飛臨殿頂的兩人,在即將碰觸天棚前,雙雙像斷線風箏般往後拋飛,著地了亦剎不住勢子,又踉踉蹌蹌地分別退了六七步才止住身形,隔著中間四丈距離遙遙相對。
衛旌臉上血色褪盡,哇的狂噴一道血箭,胸口急速起伏。若非用流星拐努力支撐著搖搖欲墜地身軀,早就摔倒在地。
施峻尹也強不到哪裡去,雖沒有吐血,但臉色同樣難看。只是神情特別平靜,背靠著立柱,乾脆扔掉了此時顯得沉重累贅的迅雷叉後,哈哈大笑道:“痛快!八年以來,我一直渴望跟你決鬥,想不到今日方才如願。嘿,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了嗎?”
衛旌臉色愈漸鐵青,自知心脈震斷再無生機,仍啞然失笑道:“不,當然不!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那麼做。因為這個世界是瘋狂的,你必須比它更瘋狂才能快樂逍遙地活下去,否則只會變成別人的墊腳石,永遠踩在泥濘裡,永世不得超生。”接著頓了一頓,劇烈地咳嗽數聲後,苦笑道:“可惜我運氣不好,希望下輩子勿要這麼背。”
施峻尹瞪目結舌,怎都想不到衛旌死到臨頭仍執迷不悟。看來有些理念非是死亡可以改變的。
他搖頭道:“佩服!壞人壞到你這麼信仰堅定、思路清晰者亦屬罕見。反正你已活不久長,我們的恩怨一筆勾消!稍後,施某會挑選一塊優質墓地供你長眠,算是盡了多年兄弟和戰友的情份。黃泉路上珍重!”
衛旌正要出聲道謝,胸臆驀地翻湧如潮,接著眼前一黑,只覺天旋地轉,墜入了黑暗深淵。
“噹啷!”流星拐砸地發出鏗鏘聲響,施峻尹知道大仇得報卻沒回頭看上一眼,扶著牆壁慢慢走出了殿門。
這一刻,他感覺無比輕鬆,什麼事都再不想做了。
門外蘇小橋、秦當、甲衛和風雲衛們齊集等候,看到他出來時,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蘇小橋快步上前,給他注入一股至精至純的真氣後,微笑道:“內傷很重,但無大礙,靜養半月即可復元。”
秦當嘆道:“斯役危險之極,差點就……幸好大惡已除,請施兄安心療傷吧!”說著轉頭對蘇小橋道:“如今我們已掌握了大內侍衛和皇家騎士團指揮權,可以立即著手掃蕩皇城和帝都的敵對勢力了。小姐還有補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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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橋輕搖螓首道:“沒有,依照計劃行事就好!”言罷望向東方道:“不知柳兄那邊進展如何?總覺得他人單勢孤哩!”
秦當笑道:“哈,連國師都惜敗於他劍下,世上哪裡還有能傷到柳兄者,小姐儘管放寬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