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賓虹、黑賓虹。還有用墨的深淺聽得她一頭霧水,不過卻是被鎮住了,心裡也接受了這個事實,那個專家說了一大通年紀和風格不符合,這個她聽懂了,那就應該是不會錯了。
持寶人已經認命準備收拾東西走人了,但卻不想秦大仙人又忍不住補充了幾句,可能話癆的勁頭還沒過去,以前他可是很羨慕開大會的時候,隨便哪個臺上的領導都可以說:“剛才某某領導說得很好。我再補充兩句。”麻痺,剛才那唐僧已經說了三個半小時了。你還有什麼好補充的?哈哈,現在輪到哥兒們來補充兩句了,你們結結實實受著吧!
秦大仙人咳嗽了一聲,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腦子裡回憶的都是當年被補充兩句的痛苦,“這個,剛才孫老師說得很好啊,不愧是故宮博物院的書畫類專家,為了進一步增加說服力,我再來補充兩句……”
他腦子裡滿是當年的痛苦回憶,說話的腔調和舉動也不知不覺地模仿起了那些喜歡補充兩句的話癆領導,全場瞬間很冷,國人很少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的,頓時都被秦大仙人勾起了痛苦的回憶。
那些非人的折磨呀……
不提觀眾的反應,現場導演和王崗等人瞬間被雷翻,我們這是鑑寶節目,不是新聞聯播好不好?怎麼弄了這麼一出?幸好我們不是直播,到時候可以剪掉。
總算還好,秦大仙人還真不是當領導的料,學也學不像,於是就放棄了,放下茶杯說道:“您這張畫上面的落款年份是一九一八於北平,但是黃賓虹先生一九一八年應該根本沒有去過那裡,這一年的早chūn,大詩人蘇曼殊在申城逝世,黃先生從家裡直接趕去參加了追悼會,然後就一直在西湖城以及附近一帶講學或者參加活動,所以這個落款的年份也足以說明這幅畫是假的。”
雖然剛才的做派有些不著調,但是這一番話卻說得大家心服口服,包括在座的幾位專家,要知道他們鑑別一個物件的真假一般都是從工藝的風格,或者古時候的社會形態以及文化的演變等等方面來判斷的,而秦大仙人直接就背出了黃賓虹這一年的活動軌跡,這個太變態了,誰有那麼好的記xìng能把一個大師每一年的行程都記得清清楚楚?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光憑這個記xìng,隨便乾點兒別的什麼,應該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那持寶人本來就被孫老師說服了,現在更加沒有問題,直接就下臺走了,反正這東西也是撿來的,沒花她一分錢,跟打眼截然不同,根本說不上什麼心疼不心疼的,完全可以把這個事情當成來電視臺玩兒一次,不管怎麼說自己是上了電視了,全國十幾億人口,有多少人有這個機會?
這次鑑定時間並不長,所以也沒有安排休息,要是每一次都休息個十五、二十分鐘,那這節目得錄到明天去。
下面上來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卻顯得很jīng神,留著銀白sè的長鬚,一看就是埋首於書畫之中,常年養氣的那種雅人。
這裡說的養氣要解釋一下,那並不是秦大仙人那種修仙的功夫,而是說長年寫字作畫的人一般壽命都比較長,比如前面所說的黃賓虹先生就活到了九十歲,如果不是得了胃癌的話,一百歲也未必不可能。再說他一九三三年青城坐雨的時候已經六十八歲了,那個年月人的平均壽命估計也就五十多歲,老爺子六十八了還在山裡坐了一夜看雨,淋了個裡外通透,但啥事沒有,順便還頓悟了一下,可見身體硬朗到什麼程度。
另外還有齊白石先生,也活了93歲,張大千先生活了84歲,現代海派書畫大師程十發先生活了86歲,都算是比較長壽的了。
這其中的原因就是因為寫字作畫之前需要靜心,不能從外面剛泡了個妹子回來就甩開膀子磨墨,王羲之的《蘭亭序》不算,那是神來之筆,再讓他喝一百回曲水流觴也不一定能進入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而靜心的方式一般就是靜坐,調整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的身心達到一種平衡協調的狀態,這種做法和道家養生的吐納功夫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說也算是一種養氣。
這位老爺子拿上來的是一方雞血石印章,自稱是近代篆刻大師陳巨來先生給大千居士在1946年10月申市辦畫展的時候刻的,上面就是簡簡單單四個字,大千居士,用的是陳巨來先生最著名的“元朱文”。(一種篆刻印章所用的字型)
張大千不用介紹了,不然大家說雙虎我注水,但陳巨來必須介紹一下,前面說過的,他曾與黃賓虹先生有過較為密切的交往,從年歲上來說,他算是晚輩,兩人足足差了39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