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雖然平和,竟然隱隱有一絲驚慌。無心一把攬住莎琳娜,急向門外衝出。剛到門外,卻見有個少年僧人站在門口,他雙腿一軟,倒在地上,叫道:“宗真大師,你這老禿驢怎的來這麼晚?再不來,我可要罵你了!”
這少年僧人身著月白袈裟,正是龍蓮寺住持,號稱密宗三聖之一的宗真。無心雖然尊敬宗真,但方才生死一線,情急之下,還是罵了出來。宗真也不以為忤,快步走到無心身邊,伸掌在無心頂心一拍,道:“多謝你了。”
無心被他一拍,登時又有了點精神。宗真卻踏上一步,站在大殿門口,高聲道:“柳施主,南轅北轍萬里,知回頭時未晚,請出來吧。”
柳成越在裡面喝道:“宗真,今日你密宗三聖齊來,姓柳的只怪自己學藝不精,餘者不必多說了,哈!哈!哈!哈!”他連著笑了幾聲,宗真雙手合十,垂下頭,喃喃道:“善哉善哉,道友,退後點吧。”
柳成越笑聲一落,大殿忽然發出一陣“吱吱”的響聲,“譁”一聲,勝軍寺地下便如有個巨獸翻動一般,大片屋頂紛紛崩塌。柳成越心知縱然密宗三聖不傷自己性命,此時受殭屍反齧,又為五明所傷,定難再活,竟然連勝軍寺都給毀了。宗真僧袍一展,在身前圍起一堵無形氣牆,將無心和莎琳娜都護在身後。無心看得面如土色,心道:“這柳成越倒也剛烈……”
尾聲
大殿一倒,遠遠地只聽得一片呼喊,那是那批逃出去的勝軍寺僧眾見寺院被毀,見寺中已無動靜,正紛紛趕回。宗真雙手合什道:“千山古剎,毀於五明一念。道友,入魔易,入道難啊。”伸手拔起禪杖,雖然瓦礫遍地,這禪杖仍是直直插在地上。
無心連連點頭稱道:“是,是。”他看看已成一片瓦礫的大殿,心頭一陣悽楚,低聲道:“大師,有個術劍門的朋友,為了救我死在這裡了,請你收拾一下他的遺骸吧。”他知道術劍門臭名昭著,凡武林中人個個都欲置之死地而後快,若是收拾屍骸時發現了赫連午的劍囊,只怕會將他當成罪有應得。
宗真皺了皺眉,道:“你二叔給我來信,說你居然放棄返回山門,反要他收留一個女子,可有此事?”
無心低下頭道:“是有此事。只是大師,你知道那女子是誰麼?”
宗真低聲道:“知道。唉,道友,此事還可說你有不忍之心,只是為何又與術劍門的左道之士混在一處?若被你二叔知道,只怕永無回山之日了。”
無心臉上浮起憂傷,道:“大師,你當初與我說過,術有正邪,道則一也。術劍門的那位赫連朋友縱然是邪魔外道,可他遠遠比那些名門正派子弟來得正派。大師你號稱密宗三聖,為何還有這些冬烘之見?”
這話是當初無心與宗真初識時宗真對他所說。那時無心自覺出自正派,卻誤學旁門邪術,心中多少有點自卑,宗真見他靈臺不昧,甚是欣賞,分手時對他說了這兩句話。宗真此時聽得,想起前情,怔了怔,道:“不錯,不錯。”
這時在大殿廢墟另一邊走過個僧侶,到了宗真跟前,深施一禮,道:“宗真師叔,我找到了。”這人身穿大紅僧衣,此時旭日東昇,映得他一身都似燃燒起來。宗真道:“好的,請丹增大師先與惠立大師檢視,老衲即刻過來。”等這僧人一走開,宗真小聲道:“此人是亞德班欽大師的弟子丹增,平生最為嫉惡如仇,這番話你可別對他說。”
無心咧嘴一笑,道:“是,他是丹增,我是無心,我也懶得跟他們這些名門高弟說話。”密宗三聖為乃囊寺亞德班欽、金閣寺惠立、龍蓮寺宗真三人,丹增是亞德班欽首席弟子。如今亞德班欽年紀老大,他不似宗真有駐顏術,平時總是丹增代師出面,這丹增在密宗之中威望極高,旁人慾與其交往而不得。宗真知道無心看似輕佻儇薄,其實內心頗有傲氣。今番能擊破柳成越陰謀,幾乎全靠無心的幫助,也不多說了,輕聲道:“好吧,這些也由你。等一下我將三百兩白銀給你。”他讓無心護送銀鞘來此,便以這三百兩白銀為誘餌。那一萬兩白銀運到此間,是為賑濟災民,先拿三百兩來賑賑無心,也不為過。
無心露齒一笑,道:“大師的銀兩還是用在災民身上吧,小道還想看看。”
宗真微微一笑。他極少有笑容,但不知為何,看到無心便依稀想起許多年前的自己來了。他看了看四周,小聲道:“你走吧,半個純金不動明尊也夠了,留下半個好給寺中僧侶交差。”
宗真一出口,無心臉霎時一紅,道:“哪有半個。”原來先前大殿中一番惡鬥,那四十七斤零三兩的純金不動明王像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