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十分了。”
於是,歐少彬慢慢脫下了他外罩的那襲灰布長袍,果然,就在他的左腋之下,墜懸著一
個豬泡膽似的拳大白色紙袋,每在他身體動作間,都搖搖晃晃的擺動不已。
燕鐵衣注視著那枚紙質薄韌的大袋子,輕輕的問:“就是這玩意麼?”
歐少彬道:“不錯,紙袋裡裝的便是‘見風倒’。”
熊道元退立壁角,把雙槍調整到更適於出手的位置,一面卻悻悻地道:“看吧,看這一
遭是那個龜孫王八蛋要倒!”
燕鐵衣形色自若道:“此事之後,二位口風上得多加註意,別露出破綻引起對方猜疑,
那就不上算了。”
歐少彬鎮定地道:“少兄釋念,我們自會小心謹慎。”
一張胖臉又緊張得透了青白,劉景波抖索索地道:“燕爺………你放心,即便你不關
照,我們也不敢說錯一句話,這是玩老命的事,豈能不益發留神?”
燕鐵衣笑著道:“劉掌櫃,其實你無須如此緊張恐懼,大不了只是睡上一覺而已,何必
這般惴惴不安?”
透了口氣,劉景波苦著臉道:“燕爺,你是水裡來,火裡去,大風大浪經多了的人物,
我這小生意人怎能同你比?眼前這檔子麻煩,業已迫得我神魂若煎了。”
燕鐵衣道:“真會有這麼嚴重?”
乾吞著口水,劉景波晦澀地道:“也不知你們這些江湖好漢那種刀山劍林的日子是怎麼
過的?換換我,恐怕連一天也熬不住,恁情不瘋,也早嚇成白痴了。”
燕鐵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卻在笑容初露的瞬息又凝回了──他微微側耳隨即低促地
道:“有人在躡著手足摸向門口──歐先生,動手吧。”
一咬牙,歐少彬猛的抖袍揚臂,極輕極輕“波”的一響,一蓬淡紅色的粉霧已由他左腋
的部位飛漫飄漾向四周,粉霧散發著一種怪異的甜香,帶點腥氣味道並不令人受用,軟綿綿
的,柔膩膩的,好像能夠透過人的鼻管,把心肝五臟全都融化癱瘓………
身子一歪,歐少彬首先縮倒地下,門邊的劉景波圓睜著兩眼,卻突兀僕跌,床上的鄧長
似是睡得更為香酣了………
在視窗那邊,燕鐵衣身形微弓,雙掌半提,他是緊閉著眼的,甚至,連嘴唇也抿合了一
條嚴密的縫!
熊道元早已閉住呼吸,他眯著眼睛注視房中迷漫的粉紅色霧氳──緩緩的,
的霧氳,極其輕柔的在浮沉飄漾,幻襯得四處是一種帶有綺麗意味的嫣紅,有點深山雲
靄的詩情,也有點絳帳掩映的暈沉,像那樣媚冶的溫柔鄉,使人想一頭睡進去。
正在發楞的熊道元,還未及再循著眼前的景像使遐思深入,視窗側的燕鐵衣已急速向他
比了個手勢,接著燕鐵衣輕輕臥倒。
熊道元這才陡然想起自己尚有戲尾續接,他也趕忙趴向地下,閉上眼,暫時歇息一番。
片刻後──
“嘩啦啦”一聲暴響起處,單薄的房門已被一股大力撞開,七八條人影猛衝而入,衝入
的同時,又紛紛迅速散開!
這些人完全用一條浸得透溼的巾帕蒙著口鼻,每一雙眼睛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