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鐵衣一言不發,雙手各自提著那兩個人的後領,連拖帶拽的扯到路邊,將他們橫
摜於地,而不待這二位跌得七葷八素的朋友定下神來,他已揚手如電,左右開弓,一個
人給了他們十幾下響脆沉重的大耳光。
齒血噴濺中,兩位仁兄被打得一邊,“嗷”“嗷”慘號,一邊溜地翻滾,三魂六魄
幾乎都被打掉了一半。
揹著手,燕鐵衣氣定神閒的站向一旁,等著對方從驚亂昏沉中清醒過來,他的模樣
就和一個與事無關的局外人相似。
爬在地下晃動著腦袋,喘著粗氣,一口一口唾吐著血水的那兩位仁兄,好歹總算恢
復了神智,各自抬起兩張血汙瘀紫的腫漲面孔,迷迷糊糊的找尋著目標——那狠揍他們
的人,視線蒙朧中,燕鐵衣正向他們頷首微笑。
陡然間,那兩人表情大變,卻在一剎那的驚駭之後勉強扮出茫然的神氣來掩飾,但
是,他們的表演顯然不是天才,內心的反應難以與面部的形態互為溝通,轉變之間,笨
拙而又僵木。
笑了笑,燕鐵衣道:“久不相見了,二位。”
抑著頭,其中一個生了雙倒八字眉的仁兄拭去了嘴唇的血債,期期艾艾的道:“你……
你是什麼人?怎麼突然襲擊我們?朝庭有法……江湖有道……就算……你要攔路行劫……
好歹……也該先放下句話來……那有……那有才照面便施辣手的規矩?”
另一位窄額狹鼻的朋友也咿唔不清的道:“可……可不是……你看……竟把我們揍
成……這等模樣……”
燕鐵衣笑容可掬的道:“二位不認識我麼?”
那兩人極難察覺的極快的,互覷了一眼,齊齊搖頭;倒八眉吶吶的道:“認識你?
我們……我們怎會認識你?”
燕鐵衣道:“當真不識?”
倒八眉苦著臉道:“朋友,若是真個認識你倒又好了,我哥兩何至於吃這等苦頭?
的確,我們不知道今天以前和你在那裡見過。”
點點頭,燕鐵衣問另外一位:“那麼,想你也是和你的夥計一樣,不認得我了?”
那一位拚命舐著嘴唇道:“我……我想不出在何處見過你……”
燕鐵衣笑道:“剛才揪你們下馬的那一著,便叫‘下馬威’,接下來每位奉送的十
來記大耳光,權做‘當頭棒’,‘下馬威’也施了,‘當頭棒’也喝了,可憾你們執迷
不悟,猶不醒覺,把我看成了一頭呆鳥,罷罷,二位既不上路,我便只好朝絕處幹。”
驀地一哆嗦,倒八眉駭然道:“你,你待幹啥?”
燕鐵衣搓搓手,道:“對不住,二位便搭當一起到閻王老子那裡應卯吧!”
窄額狹鼻的那個尖聲叫:“喂,喂,你莫非是瘋了?我們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
只為了不認得你,你居然就要殺害我們?這算什麼名堂?”
燕鐵衣安詳的道:“為了要證明二位所言不虛——如果我先宰了你們當中的一個,
另一個仍然不認識我,你們說的話就有一半真實性,設若再將剩下的一個也宰了,你們
依舊是不認得我,便表示你們全說的是實話。”
倒八眉驚怒交加的喊了起來:“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就算你是大霸天,二
皇上,也不作與這般整治人,你完全是蠻幹一通嘛。”
另一位跟著嚷:“餵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不妨擺明了,犯得上開這種損人的玩笑?”
臉色倏沉,燕鐵衣暴烈的道:“好,我們彼此之間都不用再玩笑下去了,說吧!你
們是‘大裕集’易連順那狗頭手下的什麼角色?”
倒八眉反應迅速,他立即一疊聲的呼起冤來:“你可冤死我們了,我們和那什麼易
連順素不相識,又如何與他扯得上干係?朋友,你是找錯人啦!”
那一個也道:“可不是,我哥兩隻是自混自管的苦哈哈,姓易的高高在上,有錢有
勢,我們又如何攀得上交情?你弄岔了!”
燕鐵衣看在眼裡,笑在心裡——你有你的千般妙策,我有我的不變之規——他早就
辯實了,認定了,閒閒散散的道:“說你們不上路,是半點也不錯,天底下就有你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