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連順道:“公子,公子,你就少說一句吧,惹火
了家師可不是鬧著玩的,不但你,連我也同樣吃不了兜著走;公子你且稍安毋躁,好在
我們還有幾步棋可行,姓燕的不一定能討得了便宜。”
咬咬牙,易連順果然不哼了,但卻幾乎氣炸了心肺。
此刻,那麻桿似的黑無常——“烏鬼盜魂”應光清突然越過廊欄,大步來到場中,
他衝著燕鐵衣,嗓音低啞的道:“燕鐵衣,好劍法,宮老兄退避三舍,我卻要來討教!”
燕鐵衣一笑道:“非比不可麼,應老兄?”
應光清那張黝黑的馬臉上毫無表情,他冷冷的道:“燕鐵衣,任你名重四海,威凌
五嶽,可也糊不住我,勝負是一回事,這口氣卻受不得!”
燕鐵衣平和的道:“老兄,我們自來無怨無隙,這樁轇轕與你本身又無牽連,犯得
上把臉撕破?”
應光清怒道:“你故意表示委曲求全,裝成一派息事寧人的謙和之狀,實則並非如
此,你乃是認定了我姓應的不配與你動手?”
燕鐵衣忙道:“應老兄這是說到那裡去了?我只一秉和祥之念,祈盼應老兄息干戈
之心,至誠至意,豈敢稍有藐視應老兄之處?”
馬臉一沉,應光清壓著嗓門,卻狠狠的道:“姓燕的,宮老兒與我相交莫逆,你當
著我的面挫敗了他,也等於刷灰了我這張臉,是可忍孰不可忍,有本事你就連我一起打
發掉,否則你休想就此安穩!”
燕鐵衣也低聲道:“但是,我和宮老業已言和啦,至少你也該念在我不曾予宮老難
堪的份上退讓一步吧?”
應光清執意的道:“這是另一碼子事,宮老兒栽了跟頭,我這做朋友的萬沒有袖手
旁觀之理,不管你怎麼做法,我們臉面上總是無光,燕鐵衣,今天說什麼我也要爭回幾
分顏色來!”
無奈的聳聳肩,燕鐵衣道:“那麼,就意思意思,點到為止吧?”
應光清硬邦邦的道:“沒有這等便宜的事,燕鐵衣,不見血便不能休——我使你掛
了彩,你自認倒黴,你使我掛了彩,我一拍屁股偕宮老兒走路;但話說在前頭,掛彩的
部位可沒有挑揀的餘地,那裡豁開那裡算?”
嘆了口氣,燕鐵衣道:“好吧,還求應老兄手下留情。”
應光清大聲道:“我不聽你這套‘言不由衷’,姓燕的,動手!”
“太阿劍”的芒光便彷佛連結在應光清的語尾上,隨著他這一聲叱喝飛射至這位
“烏鬼盜魂”的面門,狠準凌厲,快不可言……
怪叫半聲,應光清身形猝矮,有如螺陀般急速旋轉,而旋轉的過程中,溜溜寒電閃
掠穿刺,宛似灑濺出雨點萬千,強勁驟密,掄成一圈又一圈的弧彩!
燕鐵衣倏然騰挪——在瞬息間做了三十六次的翻躍,長劍掣揮,凝映出一副多角的,
不規則的光之圖,而角與角的連貫卻是嚴緊到無懈可擊的,銳風破空,恍同嘯泣!
暴退十步,應光清手上的獨門兵器“龍舌鑽”晃顫著如波的冷電,抖灑出流星曳尾
般的錯雜光束,飛卷敵人,當光束映起,一鑽如虹,像似來自九幽,那麼突兀得難以思
議的猝戳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