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燕鐵衣道:“好多了,日日俱見起色,像這樣調理下去,令兄康復之期當在不遠,依我
看,至多再有十天半月,就能夠活動如常了。”
江萍輕聲道:“有燕大哥在這裡,我大哥心寬神定,才是他身子漸次痊癒的最大原
因……”
燕鐵衣道:“姑娘高抬我了,你該謝謝那位替令兄調治的郎中才是。”
江萍笑笑,道:“大哥現在精神還好吧?”
燕鐵衣道:“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睡下,如今該是睡得正酣之際。”
江萍朝門裡望了一眼,道:“那,我就不進去找他了,燕大哥,你要到那裡?”
燕鐵衣道:“正想回房小憩一下,有事麼?”
略一猶豫,江萍道:“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嗎?”
燕鐵衣遲疑著道:“如果我們兩人都不在,萬一發生什麼突然變故,只怕不及應
援……”
江萍笑了:“別這麼緊張兮兮的,燕大哥,好多天來,又幾曾見過一點驚兆?我就不相
信事情會有這樣巧法,偏在我們離開的片刻時間裡出岔子,況且,我們又不走遠,只在附近
河邊上溜溜,即使萬一有了事,也能夠很快趕回來接應。”
話既這樣說了,燕鐵衣還有什麼可推託的?何況,他原本也不想有所推託,天下事,尚
有什麼比和一個投緣的異性偕遊更令人愉快而曠怡的呢?
於是,他聳聳肩:“好吧,我們出去走走,但家裡得先招呼一聲。”
江萍顯得十分高興,她匆忙奔向“竹雨樓”側邊的一排小舍,隔著視窗朝裡面說了幾句
話,又乳燕投林般輕盈的奔了回來,神情歡欣的道:“我已向江坤交待過了,叫他好生侍候
大哥,照應門戶,並且轉告大哥,我們過一會就回來。”
燕鐵衣道:“我們只是到河邊散散步而已?”
微微一怔,江萍道:“是呀,莫非你還另有計較?”
燕鐵衣吃吃笑道:“不,我看你心情奮悅,逸興遄飛,還以為我們不止是去散步,更有
什麼盛大慶典要去參加呢。”
橫了燕鐵衣一眼,江萍佯嗔道:“燕大哥,你看你嘛,就會調侃人家。”
燕鐵衣拱拱手,道:“不敢,逗趣罷了。”
一拋腦後的秀髮,江萍雙瞳中含著笑意:“我們還在等誰?”
於是,兩人出門而來,由江萍在前引路,不往鎮上走,反向郊外行去,沒有多遠,即見
悠悠河水,青碧如帶也似蜿蜒東流,鎮集臨河迤邐,倒是別有風味。
江萍領著燕鐵衣離開道路,沿著一條小徑攀向靠河的一座矮崗,矮崗上下,全生長著鬱
綠簇密的雜樹蔓草,只有這條黃土小徑,彎曲著延伸向上,沒入崗頂那一片青翠掩映的林叢
裡。
跟在江萍後面,燕鐵衣有些迷惘的道:“不是說沿著河邊走走麼?怎的卻攀山越嶺起
來?”
江萍回眸一笑,細碎的香汗如珠盈額:“到了上面你就知道了。”
燕鐵衣隨手摺了一片樹葉咬在嘴裡,邊流覽著四周的景緻:“這座崗子上,莫非還有什
麼不同尋常的風光?”
輕提著裙裾,露出腳下那一雙青緞鏤花的淨素繡鞋來,江萍用同色的絲絹拭印著唇邊的
汗漬,盈盈笑道:“這要看你的觀點與興致如何了,燕大哥,風光雅俗,也在於個人胸懷中
的包羅有無。”
笑笑,燕鐵衣道:“如此說來,得要先看你的反應才行,否則,落個不識情趣,大不如
強做附庸風雅來得令人堪受。”
江萍微撫鬢角,道:“你倒是很謙。”
綠蔭蘊翠的小徑盡頭,便是崗頂,到了崗頂往下看,景緻豁然開朗,山崗的這一面,繁
生著細密的點點紅白色的小花,由上而下,宛似鋪設成一片花園錦簇的繡氈,間中雜陳奇巖
怪石,兩株枝蓋重疊的古松虯立如巨傘,松蓋之下,則築有一座八角小亭,亭內備有石桌石
椅,潔淨明爽,碧水粼粼,波光晶瑩的青河,便在崗腳下靜靜流轉,遠山群峰,越似淡淡煙
籠霧迷之中,輕風徐來,爽宜沁心,這的確是一個幽美恬靜的好地方。
側臉望著燕鐵衣,江萍注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