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嫵媚柔腕的。
並不太覺驚訝,燕鐵衣安詳的一笑:“江姑娘,你早。”
江萍三不管匆匆走進門裡,未曾開口,已幽怨的瞪著燕鐵衣,跺了跺腳。
燕鐵衣平靜的道:“你的神氣不對,可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江萍悻然道:“問你呀!”
笑笑,燕鐵衣道:“問我?我又不能未卜先知,怎麼曉得是什麼事?”
江萍氣急的道:“燕大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昨天晚上在河邊堤林裡出
了大亂子,我三弟江奇也受了重傷,傷他的人,就是你!”
“哦”了一聲,燕鐵衣閒閒的道:“原來你問的是這件事,不錯,傷了江奇的人,
就是我。”
江萍又惱又恨的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燕大哥,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江奇雖
有錯處,卻總是我的嫡親胞弟,好歹你也該看在我的面上曲予包涵,怎能把他傷成了那
樣?而你這麼對不起我,竟還似個沒事人一般優哉遊哉……你,你根本就不尊重我!”
燕鐵衣銳利的道:“江姑娘,我們能不能平心靜氣的來談論這件事?不要激動,不
要爭執,只是判定一下是非,評議一個公理?”
江萍已醒悟到自己的失態與失言,她有些不安的咬著嘴唇,面龐已浮現了紅暈,輕
輕的,她點點頭。
還請江萍在小廳的圓椅上坐下,燕鐵衣卻站著,他古井不波的道:“有關令弟受傷
的事,是誰告訴你的?”
江萍微垂下視線,低聲道:“鎮上昨天夜裡就傳開了,下人們聽到風聲,回來告訴
我,我急忙趕了出去,忙了半宵,才在一個郎中家裡找到正在療傷的三弟,一見面他就
向我吼叫謾罵,說是你把他傷成了這樣。”
燕鐵衣道:“那只是一點很輕微的創傷。”
一聽這話,江萍不禁又有了氣:“很‘輕微’的創傷?利刃透穿了左腿根的部位,
相對兩個血窟窿,肌翻肉綻,鮮血染赤了半截衣褲,只差他那條腿還沒斷掉,燕大哥,
這種險些造成殘廢後果的傷勢,你竟視為輕微?”
燕鐵衣道:“是的,不算重。”
江萍怒形於色的道:“那麼,燕大哥,請你告訴我,在你看來,要把江奇怎麼樣割
剮了才算適當?”
揹負雙手,燕鐵衣道:“江姑娘,以他所犯的罪行來說,刀切碎剮也不算過分!”
猛的站起,江萍氣得臉色鐵青:“什……麼?你,你竟這樣對我說話!”
燕鐵衣道:“因為我說得是有道理。”
江萍眼眶紅了,唇角抽搐著:“你……一點也不顧惜我,一點也不讓我。”
燕鐵衣搖搖頭,道:“可要聽我把話說完?”
窒噎一聲,江萍又重重坐下去。
慢慢的,燕鐵衣道:“昨天晚上,青河邊的堤林裡,發生了一樁令人髮指的慘事—
—也就是你所說的那場,‘亂子’。”
頓了頓,他又接下去道:“有兩個來自外地的兄妹,到‘青河鎮’的集場子上賣解
獻藝——我想你也知道,這乃是江湖上最落拓的一種求生方式,但卻正當,哥哥名叫杜
仲平,妹妹名叫杜仲如,是相依為命的同胞手足,就如同你和江奇的關係一樣……”
江萍注意聆聽著,卻仍未開口。
燕鐵衣又道:“兄妹二人,練的是外門功夫,實在說,粗淺得很,只是花巧多,式
樣俏而已,管不上什麼用場,然則江湖賣藝的行當也不必真刀真槍地與人命,學的就是
個好看罷了,只要熱鬧緊湊,不冷場就行,他們兩位,是在昨天上午才來到‘青河鎮’
的……”
江萍忍不住問道:“來了以後呢?”
燕鐵衣不徐不緩的道:“昨天下午,兄妹二人已在集場上演過一場,收入尚稱不惡,
黃昏時分,他們再度鳴鑼開場,正在人頭圍聚,將要表演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大幫橫眉
豎眼的當地無賴,這幫無賴不但趕散了圍觀的群眾,更蠻不講理的動手搗砸賣藝兄妹的
攤子道具,他們兄妹自然出面阻止,並詢問原因……。”
江萍急道:“真是欺人太甚——那些混蛋,是為了什麼要如此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