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崔厚德唯唯喏喏,急忙去了,他也急著早點出去“散散心”或“透透風”哩。
※ ※ ※
在一片形勢十分陡傾的大斜坡之下,是一段崎嶇不平的荒地,荒地盡頭,就是那條僻隱
的黃泥土道了,道路旁邊,奔騰著“混沌河”,灰黃褐濁的流水,打著漩渦往下游奔瀉,別
說船渡不行,只怕水裡的魚也一樣安不住身!
燕鐵衣仔細查視著四周的環境,他東撥撥,西看看,有時俯腰檢視,有時蹲身翻弄,一
會比擬作勢,一會探步仰合,而崔厚德則像要在那條黃土路上找出金子來一樣,全神貫注,
哈著腰,勾著頭,走過去,走過來的搜尋著什麼。
過了好一陣,燕鐵衣才走迴路邊,大聲問:“你找到什麼線索麼?厚德。”
站直了身子,崔厚德搖頭道:“啥的痕跡也沒有,這幾天天旱不雨,路上泥土硬硬的,
根本連個腳印也不見,少許浮塵早亦叫風吹平了,這條路就和它以前是條路一樣,半點新鮮
事找不出來……”
燕鐵衣皺著眉道:“原也只是想碰碰運氣,誰知運氣卻果真不佳。”
崔厚德道:“魁首那邊可曾有什麼發現?”
燕鐵衣道:“沒有。”
來到燕鐵衣身側,崔厚德道:“如此一來,就難以判斷舒妲是朝那邊去了鋪設若她是沿
著這條黃土路逃命的話。”
燕鐵衣沉思著道:“往右邊,地形是一片平原,城鎮較為密集,左面,丘陵山崗疊連,
形勢複雜而崎嶇,稍微像樣點的人煙稠聚之處,間距稀落,兩方的這種地理環境,一直要延
展出千餘里外才有改變;舒妲若是為生活計,沿路右行是對的,為生存計,則朝左走希望較
大,右邊城鎮多,謀生餬口容易,左邊形勢荒僻幽隱隱躲藏起來方便……不敢說她的打算是
什麼。”
崔厚德直楞楞的道:“魁首,我看她往左走的可能性大!”
怔了怔,燕鐵衣道:“何以見得?”
崔厚德理直氣壯的道:“舒妲在行兇之後,一定是情虛膽怯,惶恐莫名,生怕遭到我們
的追捕報復,因此,以當時的情況論,她最先考慮到的,必然是如何逃過我們的追堵問題,
也就是她怎麼樣才能活命的問題,將來的生活維持,乃是次要的事了;她想活命匿藏,自然
要找個易於躲避的地方,右去城鎮較多,耳目必雜,我們安排的眼線亦眾,她行跡的暴露機
會甚大,往左,地形起伏深艱,藏個把人實在簡單,荒鄉僻壤求生不易,但她可退而藉著野
果走獸裹腹,進而小做無本生意,都是能以生存的法子。”
燕鐵衣含笑道:“不錯,厚德,你的推斷很有道理,足見你是大有進步了!”
崔厚德十分榮幸的道:“魁首誇獎,這乃是魁首平時教導啟發得好。”
燕鐵衣道:“方才你所說的,事實上有其可能,唯一尚待斟酌之處,就是舒妲的謀生方
式問題;無本生意的行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幹的──縱然她業已具備有這樣的本領──或
是思想上,觀念上,本質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