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了,因為你已傷了我的師弟及義女,你使他們
流血,你便必須用你的血來補償;我不想這麼做,但卻別無選擇,這是我們‘梅門’一向的
傳統與規矩!”
冷冷一笑,燕鐵衣道:“梅先生,恕我放肆的說,要流我的血,恐怕沒有點什麼憑藉是
辦不到的!退後幾步,燕鐵衣蕭煞的道:“我等著了。”
梅逸竹頷首道:“這是無庸置疑的,燕老弟,我會拿點憑藉給你看。”
一聲吼叱,憋了老久悶氣的古中仁大叫:“師兄,對這小子犯不上講求什麼規矩,我們
一遭上,先把他擺橫了再說!”
梅逸竹搖頭道:“你是信不過你師兄的這幾下子玩意呢,仰或真個氣極了?師弟,你師
兄幾時與人過招,用過以眾凌寡的法子?”
鬍鬚掩遮下的毛臉不禁一紅,古中仁尷尬的道:“呃,師兄,我只是恨這小子太奸刁—
—”梅逸竹道:“罷了,一邊掠陣,容我親來向燕老弟領教高招。”
說著,未見他有任何運功提氣以及揮展肢體的動作,整個人已有若乘風而起般飄落——
飄落的速度極為緩僈優雅,似有祥雲隱託,衣袂微微掀拂中,人已毫無聲息的站在地下!
這一手,燕鐵衣知道,乃是輕身之術中最最上乘的修為顯示——‘如有蓮座’。
現在,他已有幾份信了——梅逸竹確然是個俱有高度武學成就的人物。
眼珠子固定不動的直視向前,梅逸竹清朗的道:“燕鐵衣,我已多年未曾與人動手,對
這種粗魯的動作不太習慣,因你,便煩你先攻如何?”
凝注著對方的兩眼睛?燕鐵衣突然道:“梅先生,你的眼睛?”
微微一笑,梅逸竹毫不在意的道:“你看出來了?是的,它們已經瞎了許多年了,差不
多是我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吧,那時我的功力尚未到家?還不能用我的‘貫氣’之學保養及
維護我的眼睛,據我想,先天的遺傳可能有更大的關係,我梅家祖上四代遺傳,都是在而立
之年得了這種眼病——清眼睛;眼睛看上去好端端的,可是卻逐漸看不清,看不見了,直到
如今,尚不明白它的原因所在……”
燕鐵衣不禁躊躇了——叫他如何去向一個眼睛目盲的人去揮劍?即使這個人功高莫測!
梅逸竹眼睛看不見,但卻似能用心來更為透澈的觀察事物,他彷佛已清楚看到燕鐵衣的
猶豫之狀,溫雅的,他道:“不要緊燕老弟,無須為了我的眼睛而有所遲疑,這幷非問題,
四十多年來,我早已過慣了這種視而不見的生活,黑暗中的日子,更寧靜,更安詳,也更充
滿了心境上的光亮,我可以提醒你,我在各般機能的感應上,只怕要比一般視力正常的人猶
要敏銳細膩得多,我已將我的聽覺,嗅覺,肌膚毛髮的接觸,甚至下意識的反射狀態,全都
發揮到了極致,我的整個形體,便宛如一個輕而又輕的棉絮,任何一丁一點細微的動靜,都
能使我受到強烈的波震……”
舐舐嘴唇,燕鐵衣為難的道:“話是這樣說,但梅先生,我若如此做,終不免有一種負
疚的感覺——”梅逸竹低沉的道:“我願意你這樣做。”
燕鐵衣進退維谷的道:“可是,要我和一個雙目全瞎人的動手——”梅逸竹灑脫的笑
道:“怕人家批評你欺負一個老瞎子麼?”
燕鐵衣正色道:“這是其次的問題,梅先生,我更怕自己內心的責備!”
梅逸竹道:“大可不必,燕老弟,因為你尚未嘗試過瞎子的手段;有些情形之下,一個
失去了視覺,亦未見得全無益處——在其它的感應方面人將可獲得意外的補償呢。”
燕鐵衣還在猶豫:“不過了梅先生——”打斷了他的話,梅逸竹道:“行了,燕老弟,
你還不一定能贏得了我,雖然你的兩眼是明亮的,但我已經數不清叫多少雙目明亮的人躺了
下來,你又豈會例外?”
燕鐵衣道:“這算‘激將法’麼?”
梅逸竹笑道:“隨你認為是什麼吧,但你必須面將現實,燕老弟,就算你不忍‘欺負’
我這個瞎老頭子,這個瞎老子卻也照樣放不過你呢!”
燕鐵衣極其牽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