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之硬朗,乃是聞名天下的,不
想,此時此地,他竟也出口叫了賈致祥一聲超過禮貌程度甚多的‘太爺’!
逾了自己本分的稱呼,不管是太高抑太低,就未免貶低本身的尊嚴與身價了,燕鐵衣想
不透,憑白泰山這樣的人物,何也隨波逐流至此?
他正在暗裡笑望,那邊,轎中的賈致祥已陰沉的放過話來:“人呢?”
燕鐵衣收歛心神,微笑道:“誰?”
賈致祥重重的道:“還有有誰?楊小怡!”
燕鐵衣和悅的道:“藥呢?”
賈致祥怒道:“什麼藥?”
笑笑,燕鐵衣道:“‘鶴涎靈芝’,還會有什縻藥?”
又深深吸了口氣,賈致祥道:“我要先見人!”
燕鐵衣道:“只要你肯做交換,當然你會看到人,不僅如此,人也仍舊是你的。”
賈致祥沉沉的道:“本來,人也就是我的!”
燕鐵衣道:“現在形勢卻變了,賈先生,如果奶不肯交換,恐怕那人就未必見得是你
的,縱然是你的,也會被割切得不似個人形了。”
賈致祥憤聲道:“你竟敢威脅我!”
燕鐵衣夷然不懼:“我說的是一個事實,賈先生。”
唇角抽搐了幾下,賈致祥惡狠狠,的道:“燕鐵衣,我曾見過許許多多的江湖人,有好
的有壞的,有高尚的,有低賤的,但是,就未遇到過似你這等刁滑陰毒,無所不用極的劊子
手兼無賴!”
燕鐵衣不慍不怒的道:“設若罵幾句可以消滌一下你心中的不歡,那麼,我倒樂意做為
你洩憤的物件。”
賈致祥大聲道:“把人交出來,燕鐵衣,我不是與你鬥口舌來的!”
燕鐵衣針鋒相對:“只要你把那株‘鶴涎靈芝’給我,賈先生,我更沒有興趣和你辯
駁!”
閉閉眼,賈致祥猙獰的道:“燕鐵衣,我可以將你廢在當場。”
燕鐵衣靜靜的道:“在你打這個主意以前,我必須提醒你下列幾樁顧慮——一,你的保
鑣們不見得能夠廢得了我,二,你將冒蓍楊小怡遭到凌遲碎剮的危險;三,奶會受到‘青龍
社’傾巢而來的報復………賈先生,你有家有業,富貴利祿來之不易,想想看,犯得上同我
們這種生來就伶蓍腦袋玩命的浪蕩漠子鬥麼?”
白泰山忽然插進來道:“燕朋友,敝居亭便對江湖上的人與事不深入,我卻是過來者,
你在恐嚇敝居亭之前,別忘了還有在下,以及在下的諸位兄弟於此!”
燕鐵衣笑道:“我這是對賈先生說話,白前輩面前,自不敢班門弄斧!”
白泰山緩緩的道:“但願你未曾太過小覷了我們。”
燕鐵衣穩重的道:“白前輩言重了,燕鐵衣豈是如此輕狂之徒?”
面色一凜,白泰山道:“想你不是,燕朋友,否則你便混不到今天的地位,活不到眼下
的年紀!”
燕鐵衣笑笑,道:“白前輩瞭解,那就再好不過了。”
急躁的,賈致祥又打岔:“燕鐵衣,你還不交人出來?”
燕鐵衣冷然道:“容我先問一句——你到底想不想用那株‘鶴涎靈芝’來交換你的七夫
人楊小怡!”
窒了窒,賈致祥怒衝衝的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燕鐵衣陰森的道:“若是想,把芝草交給我,我立即告訴你們楊小怡藏身之處,若是不
想,何妨兵戎以見!濺血橫屍之下,我們且看誰個最後玩到脫底!”
賈致祥大叫:“你,你還敢脅迫於我?”
燕鐵衣生硬的道:“我仍是先前的回答——我只在述說一個事實,賈先生。”
頓了頓,他又道:“奶不妨多斟酌,芝草你有兩株,普天之下,楊小怡卻再找不出第二
個;你的性命只有一條,火併起來,很可能你便得把命也綴上,鬧到那步辰光,恐怕任你萬
貫家財,也同樣濟不上事!”
賈致祥吼道:“莫非你就有十條命?”
燕鐵衣峭銳的道:“不,我也只有一條命,但我的命要比你的命難取得多,況且,我若
死了,自會有人代我索債,你若死了,請你捫心自間,還會有誰替你報仇?我存的是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