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飄雲介面道:“楚角嶺?”
呆了片歇,那人連忙點頭:“是了是了,楚角嶺,他是問的楚角嶺,其實,我又那
裡知道這個地方?”
屠長牧激動的道:“負咎!魁首,是陰負咎!”
燕鐵衣神色深沉,雙眉緊皺,沒有任何表示。
輕咳一聲,白飄雲道:“燕老弟,若是依此人所述,似乎那再度落入魔掌的不幸者
就是貴組合的陰大執法,否則,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屠長牧急道:“魁首,事不宜遲,我們就請此人帶路,前去搭救負咎。”
燕鐵衣點點頭,仍然沒有表示什麼,雙眉依舊深鎖。
白媚看在眼裹,湊過來低問:“大當家是怕那人不是陰大執法,徒勞往返,就耽擱
了我們的時間?”
燕鐵衣道:“多少有這層顧慮。”
搓著手,屠長牧道:“寧可救錯,也不能冒險不救,魁首,否則就會令我們抱憾終
生了!”
白飄雲亦道:“我認為長牧兄之言不無道理,燕老弟,我們是要走一趟!”
那漢子雙手連擺,驚恐不已的道:“各位大爺姑娘,那個惡鬼之地,我可是萬萬不
敢再去,誰要闖進去誰就屍骨不見,各位大爺姑娘還是早早離開的好,伸頭入虎口,乃
是嫌命長了呵。”
屠長牧怒道:“有我們在,你怕什麼?再說也不是白教你帶路,我們多少會有點報
酬給你。”
恐怖的搖著頭,那人又在發抖了:“不,不,大爺,就算你給我千錠金,萬錠銀,
我也不敢再繞回去,才從閻王老子那裡拾回這條命,這一去,便又交還給他了……”
屠長牧冷笑道:“貪生怕死的東西,去不去豈由得了你?你當只有那幫子惡鬼才敢
宰人,我們就是吃齋唸佛的了?你給我放明白點,一旦惹翻了我們,照樣能將你大卸八
塊,叫你不得全屍!”
漢子猛一哆嗉,黑臉堂泛了青紫,他顫著聲央告:“大爺……大爺求你高抬量手,
饒過了我……可憐小的家裹還有妻有小,若是出了差池……叫他們怎麼往下活哇……”
說到後面,這位仁兄簡直已在咽泣了。
白飄雲伸手拍了拍此人肩膀,和顏悅色的道:“犯不上如此驚慌,老弟臺,我們不
會牽累你的,我看這樣吧,你不用把我們帶到地頭上,只在遠處指上一指就行,我們包
管在你指出那處所在之後,便放你離開,另再賞你五百兩銀子,你看如何?”
漢子尚待推賴,屠長牧已惡狠狠的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再要推三阻四,
我若不當場活劈了你,就算是你這孽種生養的!”
那漢子紫著一張人臉,弓曲著身子,舌頭好似打了結:“大……天爺……你……老……
饒命……我……我去……去就是了……”
屠長牧重重一哼:“諒你也不敢不去!”
這時,白飄雲已把坐騎重新拴聚在一起,他怕拍手,道:“我們走吧,想那地方也
不會太遠!”
漢子磨磨蹭蹭的走在前面,嗓調裹居然帶著哭音:“不太遠,也有十好裡地啊,那
是個鬼門關。”
屠長牧冷叱道:“少囉嗉,領你的路就是!”
一行人在深深的夜色中沿河移動著,遠近全是一片濃稠的黑暗,山也好,水也好,
平原亦罷,都似浸染在這化不開的墨黑裹了。
夜也很靜,但“老鬼河”的河水仍然流勢湍急,洶湧有聲,而奇怪的是,流水聲如
此急銳,卻反將這曠野之夜櫬託得益發幽森了。
來到一處尚稱開闊的地帶,腳下踏著的巖面也似是平坦了許多,那漢子停住腳步,
抵死不肯再往前走,他遙遙虛虛的指著下面的河水,抖索索的道:“河灣子就在下頭……
傍黑時分,那些惡鬼就是打附近撲了出來……”
屠長牧聚集目力,仔細瞧去,在他們立足的下面,河床果然較寬,另有兩條窄窄的
支流往左右分瞠開去,在這段河面,水勢亦像平緩了些。
注視著河邊嶙峋參差的岩石,夜暗的朦朧中,極似一些張牙舞爪的魅魍魎,白飄雲
十分謹慎的逐一檢視,卻任什歷端倪全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