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毫無心理準備的談西施痛叫了一聲。
“小姐,您忍忍。”春桃心疼的說:“您自個兒敷著,春桃幫小姐擦藥。”
“嗯。”她抬手覆著冰涼的巾子,伸出腿,讓春桃撩高她的裙襬。
原本應該細白無瑕的肌膚,此刻在膝蓋和小腿的地方佈滿著紅紅黑黑的擦傷,春桃一見,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那些男人……那些男人真是太可惡了,春桃……春桃詛咒他們從此不能人道,絕子絕孫啦!”春桃既氣憤又傷心。
談西施深吸了口氣,命令自己不要去想之前在街上遇到的可怕的事。
“要不是那位公子仗義相助,咱們……咱們的下場……”春桃嗚咽一聲,趕緊抹掉眼淚,另外絞了一條毛巾,準備為談西施清洗傷口。“大小姐,您再忍忍,春桃會盡量輕點……”
“好,沒關係,你動手吧。”她點頭。
春桃一邊為她清洗傷口,一邊心疼的輕輕吹著傷口,等腿上手上的擦傷都清洗乾淨。上完藥之後,談西施催春桃快去用膳。
“我想睡了,你今天也陪我累了一天,等會兒用完膳就不必再過來了,回房休息吧!”她貼心交代。
“是。”春桃先扶小姐躺下,蓋好被子,才吹熄了燭火,輕輕掩上房門離去。
談西施輾轉難眠,因為肚子餓,因為手痛腳痛,也因為心煩。
藉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她起身披上外袍,走到院子,披散在背後的秀髮讓她整個人顯得楚楚堪憐,美麗的容顏映著月光,更顯得晶瑩剔透、美麗動人。
突然,隱約一陣笛聲傳來,她偏頭望向那高高的圍牆。這麼晚了,無豔姐姐尚未就寢嗎?
與無豔姐姐認識,是三年前的事了,當初隔壁的園子空置了好幾年,直到三年前突然大興土木,沒多久,居家就搬進來了。
某天夜裡,她聽到笛聲,好奇的搬來梯子爬上牆觀看,吸引了正在吹笛的無豔姐姐注意,來到牆下與她談話。
結果她因為太過開心,一個不慎,整個人栽到隔壁,幸被無豔姐姐接個正著,免去了摔斷骨頭的劫難,從此兩人就成了閨中密友,無話不談。
不過這兩年多來,每次都是她聽到笛聲,主動找無豔姐姐,無豔姐姐好像還不曾主動找過她呢。
最近家中發生了這等大事,她日日憂心操煩,焦頭爛額的跑了半個月,這才想起這一陣子似乎都沒見到無豔姐姐,現在想想,雖然只有半個月,她卻覺得好像很久很久沒見到無豔姐姐了。
談西施費力的搬來梯子靠在牆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爬上去,然後掛在上頭尋找居無豔的身影。
幸好今夜月光明亮,她就著月光,梭巡著隔壁樸實典雅的庭院,終於在湖心的亭子裡隱約看見一道身影。
“無豔姐姐。”她低喚。
笛聲在她出聲之時便倏地停止,她看見居無豔垂下手。轉過身朝她的方向望過來,一會兒才朝她走來。
望著那跨著豪邁步伐的身影,談西施忍不住笑了,說起來,無豔姐姐除了那身女裝和梳了姑娘家的髮型之外,確實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呢,要不是當初跌到她身上時,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她真要懷疑無豔姐姐是男扮女裝。
“西施,怎麼又爬梯子了。”居無豔不僅容貌、身長不像姑娘,就連聲音都低沉得不像姑娘,可是談西施卻覺得很好聽。
其實她一點也不覺得無豔姐姐長得醜,無豔姐姐如果身為男子,一定是個翩翩佳公子,只可惜身為姑娘家,才會落得一個“無鹽女”的稱號。
“無豔姐姐,咱們好一陣子不見了,你好嗎?”談西施漾著笑,盈盈地向下望著鄰家姐姐。
“我很好。”居無豔仰頭望著她。“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是我的笛聲擾了你嗎?”
“不是,是我睡不著。”談西施搖頭否認。
居無豔默默地望著她,須臾,飛身躍上牆頭坐下,俯視著她,這才看見她臉上的傷痕,眼底一絲冷銳的光芒一閃而過。
“你的臉……”居無豔抬手,溫柔的撫上她的頰,心裡泛疼。“出了什麼事?”
一直強顏歡笑,硬逼著自己上揚的唇角,在聽聞居無豔的關心詢問時,慢慢的垂了下來。
談西施微抿紅唇,忍了好些天的委屈,加上傍晚遇到的可怕事情,在面對閨中密友時,紅了眼眶,再也強裝不了堅強。
“無豔姐姐……”她哽咽的抱住居無豔的腰,將臉埋進她的胸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