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1 / 4)

小說:血玲瓏 作者:大刀闊斧

魏曉日孤注一擲。

催產藥物緩慢地滴進卜繡文的血管。她無知無覺地躺在潔白的床上,如同被麻醉槍打中的束手待擒的大象。藥物一滴滴地流進血管。突然,卜繡文全身抖動了一下,接著,發出低低的呻吟。

藥物起作用了,子宮開始收縮。大粒大粒的汗珠從卜繡文佈滿細紋的額頭冒了出來,粘而亮。忽然,她又放鬆了,海灘一樣平緩鬆弛。這是藥物的間歇期,一切靜止。片刻停頓後,新的一輪陣痛又開始了。昏睡中的卜繡文緊緊地咬著被單一角,布上留下一排牙印。

薄香萍緊張地注視著這一切,隨時準備搶救。俗話說: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可是,這分明是在生拉硬拽一個瓜啊。

她見過許多生孩子的場面,自然分娩,產婦也苦,但更多的是創造的勞累和興奮。這種在藥物發動下的生育過程,強有力地逼迫著,格外殘酷和猛烈。

羊水破了。如同小小的船兒,在颶風中匆忙起航,那個幼小的女嬰無論怎樣貪戀子宮的溫暖,也要被迫開始她艱難險阻的旅行。

宮縮越來越猛烈,疼痛間歇越來越短。卜繡文發出尖銳的嚎叫,開始在床上不停翻滾。

“把她的手腳固定住。”魏曉日下醫囑。

薄香萍迅速地執行,卜繡文的手和腳就被固定在專用的產床上,再也不能隨意活動。這措施看起來像一道刑法,實際上是幫產婦的忙。更便於用力又不會傷了身體。

卜繡文處在昏迷中,她的意志完全不起作用,下意識地哭喊著,像母獸瀕死的嚎哭。

魏曉日輕輕地握著她套在皮圈裡的手,湊在她的耳邊說:“堅持一下,好嗎?你辛苦了這麼長時間,就要見到成果了。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卜繡文根本聽不見,竭盡全力地幹一件事,就是吼叫,脖子上的青筋暴得如同鋼索。

魏曉日用乾淨的紗布,擦拭著她的冷汗,不停地對她說:“別這麼大聲地喊,好嗎?這太費力氣了。生孩子是個力氣活,還要很長時間才能幹完。你得學會節省力氣呵……”

雖說是形勢危急,薄香萍還是忍不住撒著嘴說:“看不出你一個大老爺們還這麼內行,好似你自己生過多少孩子似的!”

魏曉日說:“我雖沒生過孩子,但對婦產科還是很熟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薄香萍說:“她神志不清,可惜了你這番苦口婆心的,她哪聽得見!”

魏曉日說:“我相信她聽得到。人的聽覺在所有的意識裡是最靈敏的,睡覺的時候,人的眼睛閉上了,鼻子聞不見味了。只有人的耳朵一直清醒著,一有什麼音響,就把人從夢中喚醒。這是人從遠古時代傳下來的生命本能。昏迷不過就是一次更深的睡眠罷了……”

薄香萍說:“得得,我認輸了還不成嗎!一個護士是什麼時候也說不過一個醫生的。”她也俯下身,對著卜繡文的耳朵說:“你的女兒早早在等著你呢。”

不知是巧合還是卜繡文真的聽到了這句話,她猛地一弓身子,屏住氣,雙手報拳,一股強大的力量憑空而生。

“哎呀,你可使勁啊,孩子的頭髮已經看得到了,我們的準備還沒有完全做好呢……”薄香萍驚呼起來,戴著手套開始接生。

突然,外面的電話響了。

值班護土隔著門喊:“魏醫生,你的電話。”

“不接!你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魏醫生頭也不抬地說。

“是鍾先生。他要您務必立即親接電話。”護土聲嘶力竭。因為卜繡文的聲音太震耳了。魏曉日只好走出來,拿起話筒。“鍾先生。您好些了?”

“我好多了。剛才,你來過電話?你師母這個人啊,總是分不清西瓜芝麻。病人現在怎麼樣了?”鍾百行一邊咳嗽一邊說。

“母嬰之間的衝突非常明顯,再保孩子,大人的生命萬分危險,所以,我就下決心開始引產了。”

魏曉日咬著牙彙報道,他知道這和鍾先生的既定方針有所不符,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也豁出去了。反正引產藥已經在卜繡文的血管裡流動,產程已經發動,就像弓箭已然射出,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電話筒里長久的沉默。鍾百行何等人也,他明白了魏曉日的決定和他的分歧,此刻,鞭長莫及啊。他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他指指算算,拖至如今,嬰兒大體上成熟了。好像孵小雞,本應二十一天出窩,現在還差五天。當然了,若是一隻差五天孵出的小雞,那是一定會死的。好在現代醫學的發達,對於一個胎兒的繼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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