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的書。沒有希臘史詩,沒有莎士比亞,沒有半本小說。
“第三行……找到了。”康哲夫的手指停留在一排歷史書籍中央的一條間隙處。左面是一套三冊講述美洲印第安人傳統生活的書籍;右面是一部有關澳洲土人歷史的大型畫冊。
這兒明顯缺去了一本書,但無從斷定是否被兇手取去。
根據右面那部澳洲土人畫史封皮上留下的痕印所推算,這本失蹤的書應為硬皮封面,長二十公分寬十三點五公分,厚度無法肯定,估計在二點五至三點五公分之間。
書櫃上所有書籍均有條不紊地按照種類編排,所以可判斷這本失蹤的書一定與歷史有關——而且是古老少數民族的歷史。
“兇手取走這樣一本書會有用途嗎?”康哲夫大惑不解。
忽然他又想起那柄形貌古怪的長劍。
“我只是想……”高橋龍一郎的話語從康哲夫腦際再次響起:“……這柄劍的形貌背後,似乎蘊藏了非常深厚悠久的文化……”
——那本書的內容,難道正與這柄劍背後的文化有關係嗎?
康哲夫把這個發現輸入PDA。他並不保太大寄望:畢竟要在浩瀚書海中,單憑封皮大小的資料去尋找一本內容不明的書,實在不大可能。
康哲夫脫去眼鏡,走到書桌後面,在真皮製的高階大班椅坐下。
他放鬆四肢,仰躺在舒適的椅背上,雙眼瞄向橫放在身前的書桌。
柚木製的巨大書桌長達六英尺,上面鋪了一大塊晶亮的玻璃。書桌中央擺放了皮革制的寫字墊和各種文具。鋼筆是英國出品的高階貨。左面堆放了一小疊檔案檔案和三四部不同語言的小字典。右面是一臺個人電腦,接上了資料機和傳真機。野獸牙齒般的鍵盤上蒙了薄薄一層灰塵。
書桌左上角一件擺設吸引了康哲夫的注意。是一具彩色地球儀。
面向康哲夫的一邊是亞洲地區。
康哲夫無意識地伸出左手指頭撥轉那個地球儀。象徵幾千裡的距離在他的指甲下緩緩掠過。
“就是把全世界都握在手上又如何?一片金屬百分之一秒的移動,便把你擁有的一切奪去了……你什麼也不能帶走……”
“第三項線索是法醫在死者屍體左手食、中二指之間發現的。”奧遜指揮職員投影出另一幀幻燈片。
“就是這一小塊破舊而粗糙的紙片。面積不足一平方公分,略呈三角狀,似乎是從紙張上撕下的一小角。紙上沒有遺留任何顏料或墨漬。”
卡諾斯撫摸金棕色的鬍子說:“說不定是兇手從死者手上奪去紙張而留下……”
奧遜點點頭。“這物證奇怪之處在於其質料。經過我局專家化驗後,斷定紙片由某種植物的纖維壓制而成。但是連植物學專家也無法從其化學成分及纖維組織推斷出植物品種。”
“這並沒有什麼奇怪啊。”卡諾斯笑說。“單是在南美亞馬遜森林,恐怕便有數以萬計植物品種是人類前所未見的……”
“更奇怪的還在後頭。”奧遜寬闊的臉上找不到半絲笑意。“我們找了一位專家對紙片樣本進行炭十四化驗,結果推斷製造這塊紙片的植物生長於大約公元九二五年……”
“公元九二五年……”康哲夫的指頭把緩緩旋轉的地球儀按停了。停留在眼前的剛好是中國和西亞一帶。
公元九二五年,中國正處於五代分裂……戰爭仍由冷兵器主宰,大馬士革鋼,也就是鑌鐵已經從絲綢之路傳入許久,鋼製刀劍盛行……
至於歐洲,康哲夫記得大概是中世紀初期吧……十字軍東征跟恐怖的宗教審判還未發生,政教合一問題卻惹起東西基督教會之爭……
逾千年前製成的紙片,古代少數民族的歷史書,前所未見的劍形……康哲夫感覺到,貫串著這些事情之間的一條絲線正若隱若現。他卻未能從中歸納出任何稍具雛形的結論。
要把這些事物,跟雙重間諜兼軍火販子的陳長德,還有秘密而龐大的黑市軍備買家聯想起來,便更加困難了。
他從公事包中抽出一個小小的紙袋,袋口有一個已破裂的蓋印蠟封,下面還蓋有CIA的徽號及“最高機密”字樣。
康哲夫開啟紙袋,抽出裡面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名中年華裔男子的樣貌。半白頭髮,唇上蓄著八字鬍。原本尖細的眼睛惶惑地睜得大大,明顯唿吸困難的嘴巴張成非常奇怪的形狀。蒼白的面板失卻一切生命力,上面還隱隱呈現斑點。咽喉處有一道康哲夫非常熟悉的橫切割創口。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