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沒有了遠東軍統領,沒有了監察廳總長,沒有了叛逆,也沒有了忠臣。茫茫的雪地上,孤獨的青年與他重傷的兄長互相扶持著,艱難前進,在他們經過的雪地上,每一個腳印上都留下了斑斑的血跡。
本是血肉兄弟,為何卻要生死相殘?
看著這一幕,人們只覺得心頭震撼,兩邊都有不少人默默的低下了頭,不忍再看。
走到監察廳人眾面前,紫川秀輕輕將帝林放下。叛軍軍官連忙搶上去,圍著帝林叫道:“大人,大人!”
在眾人的呼喚下,帝林睜開了兩眼。昔日明亮而犀利的雙眼,此刻已失去了神采,變得黯淡無光。他輕聲說:“今西、哥普拉。”
“下官在!”
“我敗了……我們走吧。”
“是!”
哥普拉俯身背起了帝林,今西轉身走向紫川秀,他的臉色慘白:“統領大人,我軍已戰敗了。遵照協議,我們這就下令監察廳軍隊全體解散,向貴軍投降。看在昔日情面上,也請您放帝林大人一條生路,我們將離開紫川家,不再回來。”
紫川秀點頭,吃力的說:“走吧。一路多保重。照顧好大哥。”
“謝謝大人!”
揹著受傷的帝林,哥普拉、今西領著一群監察廳軍人黯然離去。望著他們的背影,遠東軍官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贏了!我們贏了!”
在震天的歡呼聲裡,紫川秀一直注視著帝林離開的方向,他蒼白地臉顯得憂鬱而悲傷。他閉上了眼。喃喃說:“別了,吾兄帝林。”
遠東戰勝。帝林戰敗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全軍。雖然有指揮者帝林的命令,但是要下令一支人數近三十萬的大軍解除武裝並投降,這絕非一件輕而易舉的簡單任務。
帝林剛從比試場被抬回來不久,廟村地監察廳總部就被一群憲兵軍官包圍。他們呼喝著“寧死不屈”的口號,揮舞著手中地馬刀。宣稱絕不放下武器。生怕這群粗魯軍人在暴怒之下衝進來傷害了帝林,哥普拉不得不帶著帝林的衛隊出去與他們對峙。他大聲宣佈自己的身份,命令軍人們離開,但對方並不買帳。只是不斷的鼓譟著:“我們要見帝林大人!”
“絕不投降。絕不放棄!我們要繼續戰鬥!”
“滾開,你們這些軟骨蛋!我們要見的是帝林大人!”
幸好,雖然叫得激烈,但這群人總算保持了基本紀律,沒有衝撞帝林地衛隊。吵鬧了兩個小時,哥普拉再三保證:“監察長大人絕不會拋棄大家不管的。”軍人們才肯悻悻的離開。
“真他媽亂套了。”哥普拉嘀咕道:“以前哪會出這樣的事?”
擔憂帝林地傷勢,他快步走回了總部。徑直進了帝林地臥室。幾個親信將領圍坐在帝林床前。臉上深有憂色。兩個醫生正在給帝林檢視傷情,氣氛很緊張。哥普拉進來也沒人招呼他。只有今西回頭望了一眼,哥普拉點頭,示意暫時已經沒事了,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
兩個醫生表情嚴肅。他們摸脈良久,又是看傷口又是摸脈搏,不時還交換個眼色,竊竊私語一番。
哥普拉本來打算耐心的等著了,可是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兩個醫生已經是重複第十次摸脈了,他終於忍不住了:“這個……我說大夫,我們也不想幹擾你工作。不過你能不能給我們說說下情況?我們心裡急啊,大人到底要緊不?”
年紀較大的醫生乾咳一聲:“這位大人,依在下的拙見,帝林大人的外傷雖然嚴重,但還能善加調養,倒還不至於危害性命。大人的脈搏十分混亂,忽強忽弱,忽快忽慢……照在下的看法,這倒很像是被強勁內力所傷地樣子,這是邪寒入骨、五臟虛寒之象……”
“大夫,您說地,我們也不懂。您只需跟我們說一件事就行了:大人有沒有性命危險?”
“生命危險,應該是沒有的。依照帝林大人地體魄,大概只需修養個一年半載,自然就能將對方的真氣消除了,身體恢復舊觀……”
聽到帝林並無生命危險,今西和哥普拉對視一眼,都是心下大定。
“謝謝了,醫生……”
聲音雖然虛弱,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不知什麼時候,躺在床上的監察總長已經睜開了眼睛。眾將湧上前去,激動的喊道:“大人!您醒了?您沒事吧?”
帝林輕聲的答道:“我沒事。”
他掙扎著坐了起來,今西和哥普拉連忙幫他扶起,讓他斜靠在枕頭上。
帝林把目光投向醫生:“大夫,你剛才說的,我都聽